王尚志┃打杏仁(外一篇)

打杏仁
破单位,破工作,什么领导?哼!净捡些不起眼的活给我干,老子这次还不……一路上双喜心里不停地发着牢骚。
走进大门,双喜看见父亲坐在院子里打杏仁。大太阳火辣辣的,父亲青筋突起的额头上滴着汗水。很久没见父亲打杏仁了,双喜就那样静静站着。
父亲抓起一把杏核,均匀地放在垫着石板的麻圈里,举起手里的小石头,“咣”,杏核被打破,从里面滚出的杏仁个个完好无损。
爸,我回来了。双喜凑了过去。
回来了。父亲抬头看了眼儿子,没有停下手里的活儿。
最近干得咋样?
还好。
还好就是不好吧?老子还不知道你。
父亲站起来直了直腰,装起一锅烟“吧嗒吧嗒”地抽起来。
要不要试试?父亲说。
这不难嘛。双喜学着父亲的样子,抓起一把杏核放进麻圈,举起石头,“咣”,劲小了,杏核一个也没破。“咣咣”,劲用大了,有几个跳出麻圈,还有几个连杏仁也被打碎。
眼高手低。父亲摇摇头。
抓杏核,举石头,“咣”,捡杏仁,怎么也打不出父亲那样完整的。
爸,你咋打的那么好。
双喜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不好意思地问父亲。
我打了多年了嘛,什么事不得有个过程?你啊,太急躁了。
双喜突然想起了单位领导的话,不也是这样说自己嘛,还同领导吵了一架,现在想想,还真是混蛋。
看着父亲手下滚落出的杏仁,双喜刚刚还一肚子的牢骚,突然烟消云散。
借着出去上厕所,双喜从怀里掏出写好的几页纸,撕了个粉碎。他决定第二天一早就赶回工厂去。他相信象父亲的功夫,他也能做到。
意外
你听,她又出去了。有财老汉推了一下老伴。
我没睡着,听见了。唉!老伴长长叹了口气。
小儿子正月结完婚,为了早日还清结婚拉下的饥荒,在家里住了两个月进城打工了,留下年轻俊秀的媳妇。当初老两口极力怂恿儿子把媳妇也带进城,谁知老实孝顺的儿子却说,他们老两口常年抱病,叫媳妇留在老家也好有个照应。
儿媳妇从大前天晚上开始的,每到晚上八点就出去了。
老两口细想着这个才过门一年的儿媳妇,对他们老两口是没得说,知冷知热,只是最近有点反常。没事时总爱往外跑,好象有什么秘密,老伴也试探地问过儿媳,被她搪塞过去了。
你说怎办?老伴轻声地问有财。
我咋知道?我要是知道咋办还能这么熬煎?有财摸黑想找烟袋。
就知道抽,心里烦得要死你还抽。老伴嗔怨有财。
要不你起来跟着看她去哪了?老婆给他出主意。
屁话,我一个当老公公的咋好意思跟踪儿媳?有财气愤地说。
明天我给儿子打电话让他回来……
胡闹,事情还没搞明白你就把儿子叫回来,万一出点什么事咱这老脸往哪搁?
咱现在这老脸已经没处搁了。老伴说着竟然抹起了眼泪。
唉……
唉……
两个人叹着气,好一个难熬的漫漫长夜。
每到傍晚有财听见儿媳妇出去,心里就有一种无名的恼火。
这天晚饭后,老两口又听见隔壁儿媳锁门的声音。两人刚准备说话,儿媳妇推门进来了。爸,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以后我可以自己为您的老寒腿针灸了,这可是我央求咱村保健员几个晚上才给我教会的。
王尚志,男,1977年10月生。陕西吴起人,陕西省青年文学协会会员、延安市作家协会会员、延安社区文化促进会会员、吴起县作家协会会员。作品散见于《延安日报》、《社区文化》、《长征》杂志及《文苑漫步》网刊等。部分作品参加市县文学赛事获奖。现供职于吴起县财政局非税中心。

版权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