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女教师绝笔信事件陷入罗生门:是谁在撒谎,又是谁在演戏?

涉事教师李秀娟拍摄者/隗延章

8月4日,闷热难当。
徐州丰县的女教师李秀娟一夜没睡。早上她叫醒还在熟睡的女儿说:
“妈妈出去了,你看好弟弟”。
女儿10岁,儿子2岁。
然后,把一双年幼的孩子留在家,和丈夫出了门,关了机。
出门前,她在网上发了一封求助信。称女儿左眼被同学误伤导致失明,不但诉求一年未果,和丈夫还遭受当地相关部门不公正对待,“准备离开这个世界”。
绝笔信一曝出,便引发舆论强烈关注。
楼主也在关注。但一时语迟,未敢下笔。因为笔下无真相,又岂敢乱带节奏?
毕竟,这样的事件反转再反转我们已经见多不怪。
果然,昨天各种反转就来了。
01
这封信发出时,我和丈夫准备离开这个世界了。
丰县派出所副所长罗烈,教育局丁攀,这个世界的恶,你们占了一半。
这是李秀娟求助信的标题。信中点名的两个人,占了世界一半恶的两个人,处在漩涡中的两个人,他们分别是什么态度?他们面对媒体又是如何回答?
在丰县官方正式回应之后,两个人分别接受了采访。
面对媒体,城东派出所副所长罗烈表示冤枉。
“我们现在办案是依法办案、文明办案、理性办案,绝不存在辱骂、不让她喝水,打骂她的情节”。
至于戴手铐,扇耳光,进行刑讯逼供和虐待,更不存在。
而另一主角县教育局信访室负责人丁攀,面对镜头更是大哭叫屈,李秀娟说要去北京上访,我只不过是登门劝说而已,你们都了解真相吗?我的名声谁来维护?
泪如雨下,委屈得像个孩子。
针对因李秀娟上访,丈夫被停职问题,丁攀也作出解释。
“他被停职的原因是公章使用不当,他给孩子的眼睛做法医鉴定,应该使用学生所在学校的公章,或者走法律程序,由法院指定司法鉴定,但他盖章用的是周楼小学的章。”
随后,校方也开始面对媒体发声。
多名老师包括当事老师,均称孩子这一年一直正常上课,眼睛好像没有什么问题。学校先后组织三方进行15次调解,但对于李秀娟提出的36.8万元赔偿,一直难以达成意见。
伴随丰县官方通报之后,各种对李秀娟的质疑声也纷纷出现。
比如说李秀娟的绝笔信并非本人所写,而是高人指点后的一场炒作,目的就是要扩大事态引发关注;而李秀娟信中所说遭民警暴力殴打,致其腿部受伤,再次接受采访时称记不清了。
如此看来,李秀娟在撒谎,是个刁妇无疑了?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到底是谁睁着眼在说瞎话,又是谁把白描成黑?
02
回过头来,再说说此起事件的起因。
李秀娟原本有一个幸福的家。自己是一名数学老师,丈夫是某校校长。有一双可爱的儿女,吃穿不愁,其乐融融。
虽不说大富大贵,但也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但一年多前的一个平常日子,女儿嘉嘉放学时,两名同班同学排队时打闹,无意间校服拉锁甩到嘉嘉的左眼里,当时她就疼得蹲在地上大哭,班主任常教师让这两名同学向她道歉。
回家后,李秀娟看到女儿左眼红肿,眼里有红血丝,便带着女儿到小区门口的诊所就诊,医生开了消炎药和眼药水。
但随后的一个月,女儿一直喊疼,说看东西模糊。便又到了市医院检查,医生说孩子的视力只有0.1,因为钝器受伤。
而班主任却是另外一个说法。事发后班主任常老师及时进行了调查处理,未发现嘉嘉眼睛有异常症状,其后,嘉嘉一直正常上学。
在徐州市第一人民医院治疗两个月,嘉嘉的视力没有任何恢复。李秀娟和丈夫把女儿带到北京同仁医院检查,2018年7月3日,医院诊断证明书显示,“左眼神经损伤”。
让李秀娟接受不了的是,医生给孩子的左眼判了“死刑”,“她的眼睛已经这样了,看不好了,也不用治疗了。”
去年底,徐州市中心医院司法鉴定所出具的《鉴定意见书》:嘉嘉左眼钝挫伤致左眼视神经损伤,左眼矫正视力指数/40cm达到盲目级,构成八级伤残。
什么叫左眼视神经损伤?就是基本失明了。
李秀娟找到丰县法律援助中心核算,“按我们丰县人均年收入47200乘以伤残基数,伤残赔偿金算出二十九万多,加上精神补助和发票上的钱,一共36万8”。
带着《鉴定意见书》和一沓病历单、发票,李秀娟找到校长李钊,校方愿意出一部分费用,但是有一个家长连15000元都不愿意拿。
觉得天都要塌下来的李秀娟,开始一边带女儿进京治疗,一边开始越级上访。
3月1日晚,4名民警来到她家,“说我涉嫌寻衅滋事,拖着我下楼”。
李秀娟向新京报记者描述那晚的场景,自己的手被铐在身后,跪倒在地,“被扇巴掌,被拖着走,两个孩子不停地哭”。
在求助信中,她也提到,“直到现在,两个孩子在大街上看到警察,都会吓得发抖”。
随后不久的3月18日,丈夫被停职。
因为一次偶然的校园意外伤害事件,李秀娟一家人的生活就此改变。
03
迷雾重重。
短短两天,女教师绝笔信事件便陷入罗生门。
女孩嘉嘉的左眼到底有没有失明?
李秀娟提出的36万赔偿是否狮子大开口,故意讹诈学校和那两位孩子家长?
面对校园意外事故频出,学校或者家长是否为孩子购买过校园意外险?为什么一直因为赔偿问题纠结不清?
民警是否真的对李秀娟进行了强制措施,是否暴力执法并扇其耳光?
为了防止她上访,教育局是否对她进行长期监视?她丈夫的停职,到底是不是因为上访问题受到的“不公正待遇”?
更重要的是,因为校园意外伤害而导致的民事纠纷,为什么不诉求法律,而要不断上访?
真相还在路上。但各种声音鱼龙混杂。
关于女儿是否失明问题,昨日新京报记者采访了当时为嘉嘉就诊的北京同仁堂医生傅继弟,他解释,鉴定报告书显示,2018年7月病人检查结果为左眼神经受损,即已经失明,按照原则也不可能再做手术。
在医生和常老师之间,该相信医生的已经失明,还是该相信老师的这一年没有异常?
正常上课是否就代表眼睛没有失明?那么右眼去干什么了?
关于36万多的赔偿问题,多还是不多?如果没有失明,这36万则纯属“借机讹诈一把”,李秀娟的“刁妇”面孔展现无疑。但如果是失明,一个女孩的左眼,一辈子的残疾,36万多不多?过份不过份?
关于孩子的校园安全问题,楼主不想批评无论是校方还是家长都缺乏保险意识,最后因为赔偿问题而引发多方冲突和尴尬,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来不及和已错过,最这世界上最苍白的后悔。
关于是否真的如李秀娟所说,“被扇巴掌,被拖着走,两个孩子不停地哭”,还是副所长罗烈的一概否认,这个只能相信证据。但接受采访时,李秀娟提出可以查看执法记录仪,罗烈的答复是:记录仪当晚没电了。
李秀娟求助信中出示的腿伤
哪个更接近真相?
在没有官方公布之前,一切都还在调查中,谁也不敢妄下断语,这是一种不负责。
关于她和丈夫是否受此事影响,受到不公平对待问题,丈夫并没有作出解释,只是说,她做什么他就做什么,“死我陪着死,活我陪着活。”
至于他们为什么不走诉讼途径,确实也让人费解。夫妻俩一个是老师,一个是校长,都是受到良好教育和基本法律常识的人,为什么要选择一条费力费神还处处被堵截的上访之路?
即使要上访,也要逐级上访,不知道越级上访性质很严重?
这么多的教育白瞎了?还不如大字不识一个的农妇?
对此,李秀娟面对媒体时显得很委屈:
“我实在走投无路了,我纪委也找了,市局也去了,他们一直说,让我直接找派出所、教育局,和他们没有关系。”
走投无路,诉求无门。
于是,他们就写下了绝笔信离家失联。
这到底是他们真的想以死抗争,还是一场策划?如果真的是几位网友的策划,这几位“高手”为什么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出来发声?
估计他们也没想到,他们的这一策划竟然引起这么大动静。
是不是躲在家里瑟瑟发抖也不好说。
04
谁在睁眼说瞎话,谁又把白说成黑?
孩子的眼睛瞎了已经很可怕,更可怕是有些人的心也瞎了。
其实谁都不容易。无论是李秀娟夫妇,还是基层警官,还是学校老师,还是教育局信访干部,他们都是基层治下关系交织的县城生态。
没有谁愿意,把事情带入到这样一个辩不出、道不明,有情却无理,有理还违法的境地。但这样的境地却又每一天真实的存在着。
我相信他们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和委屈,都有话要说,想说,或者说不出。
但基层不是底层。身为老师校长的他们,当家庭遇到这样的情况维权都如此之难,何况最底层的老百姓呢?他们又该如何处置和面对?
堵不如疏。这是几千年前大禹治水时告诉我们的道理。从一个民事纠纷,到最后的越级上访,这中间隔着多少层的漠视和偏见。
让子弹飞一会吧。
吃瓜群体也不要事情一出来就忙着站队,忙着批评。也许,我们看到的都不是真相。因为现在真相还在路上。
我们要坐的,是静等官方结果。他们比我们更着急。大家吃瓜可以但不要传谣。媒体跟进可以但别带节奏,带沟里对谁都没好处。
话越描越黑,灯越挑越明。上面所有问题都需要官方给出最终解释,宜早宜快宜精准。这样,才能取信于民,把失去的公信力找回来。
都说谣言止于智者。但真相,才是最好的辟谣。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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