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岁的时候,我心爱的菇凉死了

男生得知自己「被绿了」是什么感觉?
你心里
离开就是离开,分手就是分手,错对…没有意义。不再合适的两人,与其耗尽对方养分,一同枯萎,不如坦然聚散,各自相安。
——禅小《一禅小和尚》
1
在最好的年纪,我曾庆幸爱过最值得爱的女孩。
与绝大多数青春文学相似的是,我是班上最差百分之30,她是班上最优秀的百分之3。我们就读于一所专业内知名的大学,也都是因为调剂来到的这所学校这个专业。
我不喜欢我的专业,她也不喜欢。不一样的是,我的大学生活是酒精和足球,她的大学生活是奖状和奖学金。
要命的是,她不仅学习很好,还长得真他娘的好看。
好看得大部分有想法的男生都只敢望而却步,这种时候对于我这种没脸没皮的男生来说,无疑在排位上已经领先已经放弃的兄弟们。
虽然她从没有正眼看过我。
对于男生来说,自信就很重要,也可以说不要脸其实是个很好的品质。我们之所以能在一起,主要也是由于我的脸皮立下了汗马功劳。

夏日时光对我来说,除了足球,最值得期待就是和朋友一起撸串,刚从澡堂出来的我正坐在操场享受凉风,一边借着暮色打望着身边的妹子,打发这段无聊的等待时光,一双大白腿突然踏进了我眼帘,我接着稀薄日光仔细看了大白腿的主人,是她。
她拿着手机在单杠旁来回踱步,像是只迷途的小鹿。
我假装跑步接近她的身旁,礼貌的问了问缘由,原来是她后天要到大学城考证,今晚却发现学校能住的地方都订了个精光,不知道怎么办。
我试着打开了当时还不太流行的airbnb,选了离考场最近的民宿,然后给她要了身份证号码填上,告诉她明天直接去这个地方就好了,
她有些迟疑?靠谱么?
为了让他放心,我用手握住她的肩膀,放心吧,明天你准备好东西直接去就好了。
朋友的电话打来,我邀请她与我一起撸个串,就当考前放松。
她欣然应邀,我大醉而归。
开心。
2
佳人相伴,永远是混沌少年草长莺飞的岁月里最好的回忆。
在那以后,我们的约会越来越多,最后顺理成章的在了一起。平日里我是足球场和健身房的付费常客,她是考场上无往不利的常胜将军。
大一到大三,我的腹肌从一块变成八块,也从野球场进入校队,她拿下了所有大三学生能拿下的证,证准备暑期实习和考研。
除了假期,我们每天清晨相聚于食堂方寸餐桌,分离于女生宿舍门口摆放的自动售货机,女生宿舍到自习室中间隔着足球场,每个下午她都会为我送一瓶运动饮料,每个周末,我们都会在陌生的北方城市穿行,寻找能满足口舌的味蕾庇护所。
没有太多浪漫惊喜,我们生活里充斥的是无处不在的小确幸。
甚至,在大三的上半个假期,我还带她到了离家几乎1000km的远方,我的家乡。我的父母对她很满意,她的父母对我印象也不错。
如果一切按照剧情来演,我们应该成家生子,孩子至少也有三四岁了。现在我可能正在厨房洗碗,妻子正在客厅陪小孩游戏。
3
我永远忘不了那次校队聚会。
每到大三下学期,校队的新队员都会在开学初请大三的学长吃饭,一是舍不得一起征战许久的学长离开,第二是感激学长这么多年的帮助,这个饭,我吃过两次,只是没想到,我会这么快变成主角。
觥筹交错间难免感慨时光易逝,推杯换盏间难舍队友情深。这种局,我喝一次醉一次,不为什么,我念旧,我也清楚的知道,这种局,喝一次少一次。
酒局下半,我们大谈人生,一个关系很要好的学弟把我拉到外面买烟,在酒吧外的小河边,学弟递了一支烟给我,只用了一句话,便将我的心房击溃。
学长,不怕你生气,昨天下午送我女朋友回宿舍,我看到
有个男的背着嫂子走到了宿舍门口。
我一阵发懵,拍了拍学弟的肩膀

那是你嫂子表哥,我知道的。

我是个好面子又好强的人,这种事,我不希望太多的人知道,也不希望因为这个,我成为别人同情的对象,特别是在对我很尊敬的学弟面前。
那晚我好像喝光了一辈子的酒,宿醉后的头疼,到现在也没好。
4
学弟的话在我心底种下了疑虑的种子,在此后的一个月里,我开始陪她自习,每天送她到公司我再去实习,下班准时接她,不放过每一秒在一起的机会,甚至连踢球也变成陪她打游戏。
但是,我没有发现任何端倪,她的微信聊天记录,朋友圈消息记录,最近加的人,甚至连点外卖的记录我都翻遍了,没有发现一丝奇怪地方。
我庆幸的以为,学弟可能是看错人了。
时间很快来到暑假,我们合计了一下,今年就不回去了,租个房,她复习考研,我赚钱养她。
房子不大,一室一厅一卫,不到40平的天地里,有清晨的粥,有夜晚的汤,有深夜的酒,有无休止的做爱也有捉襟见肘的沉默。
日子平凡而美好,好得我都快忘了,学弟那晚给我说的事。
她生日,我提前从公司请假,在超市卖了她爱吃的海鲜,然后带上礼物回家准备一番,准备给她一个惊喜。
我喜欢吃,自己做得也不差,掐着她下课的时间,我做好满满一桌子菜,还有五分钟她下课,我打开游戏,想打一把等她下课。
打开排位,多人组队,发现她竟然在游戏中。
点头像,打开历史记录,这把已经是她今天下午的第四把。
这个时间,她不应该在上考研课么?带着疑惑,我快步走到了她上课的教室。由于我们的出租屋离教室很近,我到时,班里还在上课。
我仔细的看了教室里的每一张脸,没有她。
等到下课,我迫不及待赶上去问授课老师,她怎么今天没来,老师楞了一下,
她昨天给我请假了,说是今天家里表哥结婚,请一天假。
表哥?我心里一阵发凉,不知如何是好。
到家时,她在洗澡,手机丢在桌上。
我再也保持不了我的自尊心,一个箭步拿到手机,用手指按开解锁,打开她的微信。
还是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列表里都是我熟悉的,或是听她说过的人。
我是不是又是想多了,准备放下手机,可我总觉得有什么不对。
5
对了,游戏!
我打开游戏,找到聊天列表,一个陌生男人头像给她发来两条消息
宝贝,生日快乐,你今天真骚。
等你确定他这周末出差我来找你,现在简直一天都离不开你。
我一下就懵住了,大脑一片空白,眼泪不争气的从眼眶里流出来。
我颤抖着双手往上翻,一条比一条不能直视,像一把钝刀,一刀一刀拉开我的心房。
卫生间突然没了喷头的水声,我赶紧把眼泪擦掉,转过头无声怒吼。
可这突如其来的情绪像倾斜的山洪,重重砸在我的孱弱的心桥,要我如何排解。
老公,菜都是你做的么,我好喜欢。她像一只鸟,重重扑进我怀里。
你喜欢就好,今天的菜都是特意给你做的。我摸了摸她的头,双手还是没法止住颤抖,
你怎么了老公?她睁大双眼认真凝视我,我的愤怒一下失去影踪。
没事,今天提菜提得太久了,手有点酸。我抽身离开,心事重重的给她盛了一碗饭。
我也想强颜欢笑,可今天这顿饭,无论我怎么自我安慰,始终打不起精神。
她也察觉到了不对,贴着我脖子哈气,在我耳边呢喃着撒娇,要是平时,我早就燥热难耐了,可今天奇怪的是,我的心里只有一阵冰凉。
宝贝,生日快乐,你今天真骚。
我的脑海里又出现那个陌生头像,我无法不想他们在床上的样子。想到这里,我一把推开了她。
你出轨了!
她眼里闪过一丝惶恐,然后钻进我的怀里,搂着我的脖子撒娇。
老公你想多了。
今天你去哪里了?
上课。
我去找你了,老师说你请假了。
她愣了一会,我家里有点事,我回家了一趟,你上班忙没来得及给你说。
我心底残存的温柔全都化成了愤怒,我再一次推开她,这一次我没收手,一下让她撞到了墙上。
你打我!
她面目狰狞,有些气急败坏。
我把她手机拿过来,打开游戏,调到我最不愿意看到的那一页,然后把手机扔给她。
你自己看!
她突然泄了气,像水蛇一般往我身上靠。
老公,我错了。她拉着我的衣袖,眼里噙满泪水。
我抱着她,再也忍不住泪水,我们两哭成一块,直到两个身影重叠到一起。
她把唇引到我唇上,疯狂的索取我,我一边回应她,脑子里一边浮现她和那个男人缠绵的画面。
我恶心至极!
6
这次我再没有回头,回到学校,在常年不在寝室住的哥们床上躺了一晚。
我想了一宿,我们之间几乎不吵架,基本有时间就见面,平时话题也很多,床上也十分和谐,我想不明白,她究竟是因为什么背叛我。
或者换句话说,那个男的到底哪里比我好。
第二天没到中午,上铺的大熊就把我叫醒,
狗蛋,快起,你女朋友在下面坐着等你。
我回了句:哦,准备翻个身接着睡,大熊一把把我扳正,
快下去吧,她坐了半天了,眼睛还是肿的,看着怪可怜的。
我思考了一下,这个事也不能这么拖下去,匆匆洗了把脸,跑到楼下见了她。
老公,我错了。她头发很乱,眼睛肿肿的,一把扑上来抱着我。
我没有再推开她,只是撰着她的手,走回我们的出租的小屋。
一路无言,我没开口,她呆呆的盯着我,没敢说话。
你不打算给我说点什么?我耐不住性子,先开了口。
怀里的她用力抱紧我,我说了,你可不许生气。
他们是在游戏里认识的,他打野,她辅助。
因为我要上班没法陪她,再加上男生一直纠缠,一来二去,她没能抵挡住他的攻势。
在一个我加班的夜晚,他和他一起去酒吧喝了酒,再然后,她沦陷在男生的甜言蜜语中。
他们做了,到被我发现,一共有五次。
还是因为寂寞。
我越听越气,心越来越凉。
那感觉,像是我的心被他们两左一刀右一刀,凌迟处死。
那些情浓时的诺言,醉酒后的依偎,流过的热泪,全都变成梦幻泡影,明明是她的寂寞,为什么最后的错要由我来扛。
我可以雷霆一怒,一打了之,但是多年受的教育克制了我的冲动,看着怀里啜泣的她,我无语凝噎,平时自认聪明,现在活脱脱像个大傻逼,大夏天的带着绿帽无计可施。
我想起之前开的玩笑,她问我,如果有一天她出轨,我会怎么样。我笑着摸了摸她的头,
当然是原谅你呀。
生活的玩笑,总是这么突如其来,当时的笑谈一语成谶,而我的计划和打算,瞬间被她的寂寞击垮。
我是奔着结婚去的,我曾无数次想象,她做我妻子的模样。
如今,残破的感情,还能不能回到最初的模样。
走一步看一步吧,我看着她哭肿的双眼,有些难受,我接受了她的认错,至于明天怎么样,谁也说不准。
7
事情变成这样,是因为那一晚我喝得不够多。
她考完试,我辞了职,我们一起相约到北戴河散心。我们已经很久没有旅游了,都希望借这次旅游重新找回之前的感觉。
恰好北戴河有两个好友,我们就定下了北戴河之旅。
晚饭时刻,自然和朋友喝了几杯,大家都明白毕业之后再相聚几乎遥遥无期,所以每逢聚会,只要是那个人,自然不免多喝几杯。
回到酒店,她扶着我洗漱,洗完,我倒头就睡。
半夜口渴,身边的她已经睡熟,我喝完水准备继续睡觉,发现她手机的呼吸灯正闪烁。
我没法按捺我的好奇心,我输入密码,打开了她的聊天软件。
我醉酒熟睡时,她正穿着白天逛街给她买的裙子给那个男人拍照。
她问他好不好看,他叫她下次做的时候穿。
她说知道他喜欢这样的裙子特意买的,那边回了个红包表示已经硬了。
我没法再看下去,这一刻的我,如坠冰窖。
8
我进卫生间洗了把脸,点了一根烟,流着泪,不敢发出声音来。
如果第一次发现我还会愤怒的话,这一次,我一点都愤怒不起来,除了冰凉还是冰凉,在我的心里,我为这段感情判了死刑。
我笑我自己像个傻逼,天真到以为她会回来,我们会结婚。
抽完烟,我背上包,悄悄离开了房间,我把她的一切联系方式都给删掉,不为别的,就怕自己犯贱。
火车站外,我回头看了看这个城市,一个男孩被迫在这里长大,为了这份感情,我放弃了太多太多,如今,是该回头了。
火车返程无关紧要,人生要是重复倒带,容易陷在痛苦里,出不来。
我的火车一直往南方开,再也没有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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