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素欣/童谣(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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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女都在看据说在看的各位都是仙女! 童谣
施素欣

在所有可行的交通方式中,我最喜欢的是,走路!
走路时候的我,绝对是一道亮丽的风景:抬头,挺胸,目光平视,双肩放平,两手随身体自然摆动,马尾辫在身后有节奏地甩来甩去,细而长的腿匀速前行。自信又坦然……
上中学的时候,家离学校有六,七里路。全是靠两条腿跑出来的。那时村里就我一个女娃上学,其余的都随大人下地干活去了。男伢子不屑于理我,于是很多时候我都是天马行空,独来独往。每天下课的铃声一响,我便飞出教室,活跃在田间小道上……
田间的小路很窄很窄,窄得只能容下一个人行走。两边又蔓蔓地长着许多扒根草,干涸的河沟底开满素白淡粉的牵牛花,向远方延伸。仿佛一段刚洗染出的香云纱随风起舞。草叶的枝蔓常常会淹没我们的小脚。长期踏过以后,小路上会留下一串串圆圆的印痕,像一组跳动的音符。放学的孩子雀跃在上面像是踩在钢琴的键盘上。朝阳初升,霞光漫天,夕阳西下,远山如黛。一幅流动的画卷。我常常觉得自己行走在画中,而画,又延伸到天之外……
夕阳落山,暮野四合的时候,小路在青草的映衬下会泛出淡青色的光。我常常把鞋子脱下来拎在手里,把光着的小脚丫噼里啪啦地摔打在路面上。脚心被花儿啊草儿啊撩拨得酥酥的痒痒的,忍不住“咯咯”直笑。惊起田野深处的飞鸟……

走路的时候,我喜欢穿母亲做的纳底鞋,针角非常细密。红红的灯芯绒布面,白白的千层底,小巧的鞋头绣满细碎的小花,色彩艳丽。采花的蝴蝶在鞋面上展翅欲飞,活生生的。就像澜沧江边的蝶,穿越千山万水,飞上我的脚尖,让人看了爱不释手。穿着母亲做的鞋走路,脚步也格外轻快,在别人艳羡的目光里无论走多远,都不觉得累。后来我们姊妹多母亲没时间亲手做鞋了就给我们买白运动鞋穿,总是同时买两双换脚,有一点点脏马上就刷洗,在学校和小伙伴们玩脏了就赶紧拿白粉笔用力地涂啊涂。呵呵,小小年纪的我早早学会了要珍惜。
从我家到学校必须要经过一片坟地,那远远近近高高低低的坟头在夜幕下显得格外阴森。每天放晚自习的时候,我都悄悄地跟在那群毛伢子身后借他们的庇护。有时他们知道我跟在后面就故意发出搞怪的惨叫声,吓得我毛骨悚然没命地向前逃,他们在后面得意地笑……突然有一天脑洞大开,我把汤勺放在铝制的蒸饭盒里,饭盒压在书包的底层,走起路来稀里哗啦有节奏地响,走过他们身边我突然大声地吼“日落西山红霞飞,战士打靶把营归,把营归……”伴着节奏,气势磅礴,把他们吓了一跳,哈哈!
胆子越来越大的时候我就不知道什么是怕。甚至有一次,我把一座新坟花圈上的花摘下来扎成一束插在书包里带回家,惹来母亲好一顿臭骂,呜呜……
于是你可以看到:在一轮金黄金黄的圆月下,在一望无际的田野里。微风吹过,漾起一股股稻浪,空气中夹杂着稻花的清香,沁人心脾。闭上眼,深吸一口,仿佛咽下的是浓郁香甜的米酒。
在这如水的月色里,一个清瘦的身影,长发飘飘,嘴里哼着不知名的童谣。行色匆匆地 回家—–
那,便是少年时代的,童谣!
说真的,我喜欢走路,更喜欢走路时那种厚重塌实的感觉。享受距离一点点缩小的成就感。总是深刻地感知:再长的路,也有尽头,只要用心去一点点走过。再难的事,咬紧牙关,也会挺过去。不管你站多高,都要学会俯下身体,倾听大地的回声!不管你走多远,都要知道我们的根,深植与何处?
于是,在仲夏的深夜里,在这遥远的异乡。我轻轻弹响这支童谣。希望母亲,可以听到……
作者风采
施素欣:女,网名童谣,江苏宿迁人,中学英语教师,热爱文字,闲暇时笔耕不辍。爱旅游,喜欢和朋友们一起行走山水间,寻找灵魂深处的东西。也喜欢网络,隔着屏幕与另一个世界对白。先后写出许多为朋友喜欢的文字。在从教的路上,她已经走出二十年,在文字的路上,她将走向更远。
◆臧其申/又是一年毕业季(外一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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