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康乡愁 |王志广:西津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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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津桥
?王志广
永康乡愁
那是一个下雨又极早的清晨,在西津桥空旷的桥亭里,一位打扫卫生的老人, 正在劝诫休闲的年轻人,桥上不能抽烟。廊亭四周空敞,桥下一江流水,天空细雨斜飘。这地方不能抽烟,那哪还是吸烟的去处?直接禁烟得了。年轻人熄烟的同时显然有所不满,估计想这也未免太大惊小怪了。
老人打开了话匣,说是解放前,仅是一粒很小很卑微的炭火,却烧了那时十六孔的西津桥中间的三孔。说炭火卑微,是因为一个乞丐在桥上烧火做饭,炭火就是从他的炉子里逃逸出来的;说炭火小,是这一粒炭火能够从木板铺就的桥缝中漏了下去。
一直认为,水是火的克星,在有水的地方,火是烧不起来的。何况这永康江里的水,就像一个湖泊,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而西津桥,就建在永康江上,跟江水唇齿相依,一粒炭火,又怎么可以把一座桥烧毁。
诚然,炭火如果正好落在江中,那简直是一粟落入沧海,掀不起波澜,屡屡遭劫的西津桥也会少一次灾难。不巧的是,这粒不起眼的炭火,像神秘的幽灵,偏偏停在了桥下木梁上的一个鸟窝里。无知的乞丐,烧去了鸟的家园,也烧断了永康江上南北的通道。
桥是如此的弱不经风,我便有了想法,要写一点西津桥的古往今来。遗憾的是,自己对永康城了解得很是浅薄,这又怎么可能,把城中的西津桥,写得尽善尽美?只是热情已经被炭火点燃,就妄想着自己是一个外科医生,笔下的文字能像一把精巧的手术刀,经过自己仔细地望闻问切,可以把西津桥剖析得清晰明了。
时空穿越到五百多年前,那场大雨,连着下了几天。永康江上的“下浮桥”,正在跟暴涨的江水搏斗。缆绳上的桥板,像溺水挣扎的孩子,在江水上翻滚扑腾。在这次大雨之前,浮桥也多次经过大水漫灌,却每回总能转危为安。可这一次,桥板经不住江水疯狂地杀戮,叛逃了。木板冲向下游时,硬拉缆绳的反作用力,把两岸拴住缆绳的几个锚,连根拔起。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从此,下浮桥不复存在。下浮桥址,就是后来建造西津桥的位置。
没了浮桥,无奈地看着飞鸟独自过江,没长翅膀的人车马畜只能绕道而行。为了解决通行困难,这以后,就在江两岸修造了码头,设立了渡口,称“西津渡”。如果天气风和日丽,往来只是时间长了些,渡船倒也算是方便安稳。可一旦等到风刮雨骤雾涌,渡口上的行船说停就停,两岸就突然失去了联系。过江之人,多是穿着短褂草鞋的一介平民,又耐何得了谁会为自己开恩,只能隔江相望,苦等天公作美。
渡船躲避着天灾停航,这就等于过江的行人依然受困于风雨。建一座桥,势在必行。在这以后,西津桥跟永康江,不是冤家不聚头,就在现在的西津桥址,开始了造桥,也开始了几百年来桥与江水地争斗较量。而每一回打闹的结果,都是廊桥有意,流水无情。不管西津桥是石桥也好,改建木桥也罢,桥身被野蛮的江水,不是打得八花九裂,就是桥断廊飞。偶有全身而退之时,只是看似还算完整,却已经动摇了桥的根基,埋下了致命的隐患。
对于桥的认识,最早来自于小学课文里。雄伟的南京长江大铁桥?立在长江上,桥下轮船叫,桥上汽车跑,而中间的一层,火车快而稳地飞驰而过,这是多么恢宏的一个画面。印象中,大好河山不缺桥。后来才知道,大江南北,天堑变不了通途,多少弯路,就是因为经过的沟河渠道上少了桥。人定胜天,还仅仅是停留在想像上。
平凡人对桥地渴望,就如张开的船帆等待着风的来临。当宽阔的江水如贪婪凶恶的虎,处处拦住想要过江的脚步时,善良朴实的行人,用无限美好的故事,搭就了一座最长最漂亮的桥。这座天上人间绝无仅有的桥,搭在银河上,连接着星光灿烂的天空。搭起神奇之桥的,是一只只玲珑轻灵的喜鹊。
鹊桥是美丽的,如雨后的彩虹,让无助的生活有了一点喜剧和遐想的色彩。但现实中建不了大桥,鹊桥也只能是干渴时抬头看到的树上青梅,或者说是图画中的一张大饼,解不了渴也充不了饥,徒增一场空欢喜而已。永康江肆虐的水,五百年前是怎么样,几百年后,也还是一如当初一样鲁莽,丝毫没有收敛它的猖獗。江水撞击桥墩桥身的力量,还是原来那样的犀利粗暴。

一朝春风来,满园红花开。在新中国成立后,桥如春笋,处处快速地长了起来。西津桥也不例外,经过彻底修葺后,重檐歇山顶,单步梁,阴阳瓦,木壁窗棂,整座桥脱了胎换了骨,焕然一新。桥身披红着彩,桥灯景可入画。技艺精湛的工匠,更是一改“河欲曲,桥务直”的传统设计,用了独辟蹊径的一种新颖方式。整座西津桥形成了一个圆弧,如一张强弓,直指江的上游,为西津桥平添了不少风采。
从此,江水与西津桥握手言和,它们的得失兴衰,都荣辱与共。桥下的一泓清水,不但倒映出永康城的山川灵秀,也把小城蕴蓄着的丰厚文化积淀,漂洗得清明透亮。永康的文人雅士,多喜欢饱醮墨水,为西津桥题写楹联匾额,或讴歌,或称颂。西津桥是现存全国最长的古廊桥,桥梁专家茅以升教授为西津桥亲书桥名,“西津桥”三字挂在桥中的廊亭上,飘逸苍劲。而整座桥别出心裁地设计,让西津桥在《中国桥梁建筑史》一书中,得以占了一个重要的篇章,桥也被列为省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西津桥下,江水滔滔,不分昼夜地东往西流。到了春尾夏头,闪电击开云层,响雷惊裂山谷,暴雨如妖出了魔盒。上游之水,来势汹汹地涌向了永康江。人站在西津桥上,安稳如常,面对水的放纵奔腾,就有宠辱不惊之感。凭栏远眺,小声地念上几句古人的文章:衔远山,吞长江,浩浩汤汤。更会有一种黄河之水天上来的豪迈。灵秀的江南,也就有了浊浪排空气吞山河的十足霸气。
秋末冬初,一江秋水,流势平缓,水波不兴。永康江宛如貌婉心娴的女子,优雅地盘绕永康城中。这时的江水,晨揽朝霞红日,夜拥明月流星,令日月颠倒,水天共明。这时江南的天还不凉,坐在桥凳上,吹一身永康江上的清风,听一段永康方言的小曲,让撩人的唱腔演绎小城一个个曾经过往的故事。西津秋月,西津晚渡,西津寻梦,一首首美丽华章的诗篇,也是一场场长久深刻的风花雪月。永康江上,向我们展开了一段久远的西津烟云,令人会感动到一夜梦回西津。
文:王志广 编辑:若风 | 感谢图片摄影: @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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