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糕点,一般只出现在四月初的汕尾。

2019.03.25
No.375篇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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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听一边往下拉-
过了春分,清明节就快到了,人们便开始陆陆续续上山祭拜先祖。什么时节吃什么,这个传统时节自然也免不了旧时大大小小的风俗礼节。
从前,生在捷胜的自己并不知道薄饼是清明时节的应节食品,因为薄饼总是随处可见,好像天天都能吃到。
而我对清明记忆是那一张油黄、类似长舌的饼。
那张东西得看山是山,看山不是山,仁者见仁。
第一次见到觉得它像条长长又肥大的舌头,后来又觉得像是赤脚大仙的鞋底。
它的名字,叫“龙舌酥”。
.1.
>捷胜人家四月天里面的飘香<
儿时的伙伴、大人愤怒的时候,总是会戏谑地对别人说:“啊等啊你爱吃我的龙舌酥火烧饼”,如今看来,原来龙舌酥也早已经融进生活里了。
清明节前后,未到春分时,制作传统糕点的饼家便飘起了一阵阵酥香的气息,搅拌黑糖成团、打面粉的声响不绝于耳。
儿时常常在下午五六点吃完晚饭,看着晚霞消散过后的天空,天地之间变成了银灰色,远处人家乳白的炊烟和天空灰色的暮霭交融在一起,松柏树上的知了开始活跃,成团地嗡嗡飞旋。
燕快速的飞回窝巢,散步经过家后边的饼家还在赶着应节的糕点,屋内不时传来碰撞的声音。
我想这似乎是许多捷胜小孩曾拥有过的回忆吧。
还记得15岁那年看林徽因的《人间四月天》,那时大抵无法感知四月天的美好,后来长大才发觉记忆里四月天的美好可能就是如此。

汕尾的春天来得晚,大抵是四月初清明前后时,龙舌酥常见于捷胜的饼家中。
一般用作于祭拜祖先的祭祀品,清明节过后、拜完公祖,同族的亲戚便会领回再一一分发到各家。
一箩筐的龙舌酥,一袋打开后,门楼内的大人带着节奏,小孩便是立即欢呼雀跃。
趁着酥香的味道,一片两片下去已经半饱,再来第三片似乎已经吃不下了,即使想吃也会被父母喝住:“等啊热啊燥火了。”

.2.
>做法繁复的龙舌酥<
传统的糕点大都离不开甜的滋润。
龙舌酥,将黑糖加入葱油不断地搅拌,先形成一大块方砖,再用细绳子分割为一小块的糖块。
龙舌酥,看起来容易,做起来却十分不简单,大大小小步骤说起来可不少,先弄成一个一个类似小馒头一样的面团,就可以裹挟入一小块黑糖了。
蜻蜓点水般点下黑芝麻、小茴香,把他铺在桌上,再用擀面棒轻轻擀开,一张龙舌酥的雏形就形成了。

除了下小茴香外,大一张的龙舌酥还会用一两片芫荽点缀着,一点绿意的衬托显得格外地好看。
擀成一片成鞋底状,得戳两个洞,目的是为了不让在高温的烤炉里膨胀,维持预设的效果。

啊姨们在制作的过程中,发现她们拿起一块面团还会捏掉一小块,似乎觉得捏掉的这一小块是做饼的古老仪式或是神秘的配方一般。
好奇地问她们,她说只是这块面团偏大了点,我们做了几十年,手上已经有一把称了。
纤手搓来玉色匀,染上蛋黄后、盖上“福”字的印章,有的还会盖上两个,进行完这步骤后便可送进烤炉,几分钟后便是碧油烘出嫩黄深的景象。

以前在炭火炉里烘烤还得慢慢等待,怕火候不够也怕烤焦。
如今在电烤箱烘出的龙舌酥,工艺品质倒吃不出差别,酥脆、芳香四溢依然。

.3.
>你没吃过的龙舌酥<
吃着咀嚼着,咬到既像是莲蓉又不是的内陷,细腻甜蜜的黑糖蓉,最是令人兴奋的地方,这儿也有一粒粒小茴香的微辛。
一块精华总是点到即止,还没吃过瘾就没了,却是成为了记忆里一笔的齁甜。
咔擦一段,这种传统的酥点变成两半。
糕点的香气从中散发出来,龙舌酥的魅力,才刚刚开始。

祭完先祖收拾好祭品,大人便大声吆喝着“肚妖的人快过来拿去吃啦!”。
为了满足饕口馋舌的欲望,狼吞虎咽地吃掉一片后对再来一片已是提不起欲望。也是贪图新鲜,毕竟是一年才吃一回的玩意。

 
小时候在捷胜,吃过许多糕点,纸牌糕、什锦糕、扇糕、春花酥等,司空见惯了倒不觉得龙舌酥有什么特别之处,觉得其他地方也一样吧。
每逢佳节倍思亲,节日里的食物也是独家的回忆,真的好几年没吃到了,这段时间又会是在山上在门楼里,几个人待在一起,像吐着舌头吃着那块嫩黄深的龙舌酥。
这一年,特地买一袋回来,午后放空时烧一壶热茶。
偷得浮生半日闲,细品慢嚼体会茶饼嚼时香透齿,水沈烧处碧凝烟的意境,回味几年前的旧时光。
所以什么时候吃什么食物是有道理的。今年清明,你回家吗?如果没有,记得吃一些清明的那些家里的食物吧。
晚安,明天见

————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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