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在做微信平台的时代,更加衬托出过去杂志的选题和风格好先锋!

三月在广州,我们《Pattern》和《城市画报》的朋友见了面,主要是要傾(粤语:聊)一个合作的专栏。相信,这个专栏很快就可以和大家见面了。带朋友,《Pattern》主编吴家强去广州,见到《城市画报》的杨凡和桂梅,约在“城画”附近的餐厅,即便有热闹的声响,三下五除二,几个人可以迅速聊到一起,我想那是因为都是杂志人,都有共同的热爱。当桂梅接过我们带来的印刷本《Pattern》,我看到她高兴的面孔,那一刻,我懂得一切热爱纸质印刷物的人内心的那份执着。不然,杨凡,桂梅在《城市画报》不会坚持了这么久。
(我房间书柜里一些《城市画报》的过刊,从2000年到2010年不等。)
是有多久呢?我的第一份《城市画报》,买到的时间是1999年,那时候,《城市画报》附送一个避孕套,对于一个在山城重庆北碚的报摊来讲是一次挑战,对于报摊主和买家都是一件“羞涩”的事。但打开这份“羞涩”,内容有大,《城市画报》成为那一段大学岁月的最好陪伴。那个时候,我没有想过,过了很多年,我可以成为它的作者。我记得那个时代,每一次《城市画报》的选题,对于城市的读解都充满了独到和专一,和市面上流行的杂志都不同。通过和这本杂志的相遇,相知,相伴,我知道了“翟迪”(成都女作家,后来我也认识了她。有时候,我觉得,你会成为什么样的人,都是老天注定,你只要按照自己的内心向前走就是了),广州的“黄爱东西”,写乐评的“尔东尘”(因为他,我后来开始给《南方都市报》写过一段时间的华语乐评)。以及后来的香港作家“迈克”,2000年后,迈克在“城画”写的专栏成为我每次必看,也是最为享受的栏目之一。后来,可以认识林生:迈克,觉得《城市画报》是一个最初的缘分。
(喜欢读当年尔东尘在“城画”写的华语乐评,经常推荐一些偏门的唱片,很棒!)
我享受当年《城市画报》每一期最后刊载的小说栏目:“热爱”,经常看得让人痴迷,当然也为“城画”的摄影着迷,那大概是一个内心绽放的时代。我深深记得,在大学的一个春天,一份三月的《城市画报》,封面拍摄的城市巷子中,樱花洒落一地的缤纷,清爽的男女模特,从平凡生活中来,一本杂志把那时的心情都呈现了出来。
(一篇成都作家:何小竹发表在《城市画报》“热爱”栏目上的小说。)
后来,要买一本《城市画报》需要从重庆的北碚坐车去解放碑,去那里的新华书店买,后来大学的书报摊偶尔有卖,所以变得更珍贵。我记得有一个大学同班同学,她经常说,她今晚就准备听听音乐,翻一翻《城市画报》就好,那是她最大的安慰。那时候,每一年的《城市画报》周年刊,是必然收藏的。

(2010年,我为《城市画报》的北欧选题在奥斯陆拍摄,采访,写作,之前第一次和杨凡通了电话,电话那头是广州,这头是奥斯陆。整个选题做了差不多要三个月,这个周期,显然不似如今的“推送”周期。)

(2009年圣诞到2010年春天来临前,我一个人在奥斯陆,可以采访不同的人,冰岛建筑师,丹麦时装设计师,爵士乐音乐人,摇滚酒吧老板,在那个冰天雪地的三个月,我也可以撑出这么多page。)
这一次,是我第二次去《城市画报》的办公室,在静静的南方报业大厦老楼中,并不起眼,也不炫目,进入前要登记,吴家强拿出他的身份证,体验一种朴质的登记。随即可以入内,办公室没有多少变化。只是电梯一边的户外小花园,我一看就知道是《城市画报》编辑们的小心思,天气好的时候可以坐一坐,一起傾下选题,抽烟,看小花园的植物长势良好。桂梅说,这正是他们自己打造的小花园。
然后,杨凡和吴家强就一直聊,从日间下午聊到夜幕上来,桂梅把《城市画报》的档案翻出来,抱来抱去过刊的“城画”,我们看到过去五年,甚至十几年前的“城画”,选题依然是先锋的,封面摄影往往很另类,是因为当时的其他杂志不会去那样拍封面,去那样写一座城市。杂志一路走来,是苦乐年华,杂志中出现的名字我都记得,有一些选题不翻过刊,我都记得。那些时代,我们对于杂志的期待有一个周期,正是这个周期的长短,让一本杂志的内容与呈现更加受到期待与关注。“周期”是一个美好的词,因为有周期,可以沉淀,可以想象,可以留白,甚至于当杂志的呈现和你的初心背道而驰时,你有理由去愤懑——这是一种浪漫,有点像是彭浩翔拍的那种恋爱中的烟火。

(《城市画报》因为地缘上的关系,每次都可以将“香港”的选题发挥到一种特别的质感,也惊叹:香港这座城市的无限可能性。)
《城市画报》间或就会做一次“香港”的选题,那个下午,我们把很多过刊拿出来,我的回忆一下子就回来了,拉扯回去15年,11年,好几年,城市嬗变,我们的成长轨迹也变咗很多。我告诉杨凡,当年那本2003的“香港购物指南”是我2005年第一次去香港的指南!我说,认识尖沙咀的加连威老道还是从那本“城画”开始,我回忆说,他们搜店搜得那么仔细,二楼铺头都统统收纳。我第一次去香港,第一个踏入的街道就是加连威老道,后来我为国内的杂志写过一次“香港型男记”,不能不感谢当年“城画”带给我的启发。我记得有一次杨凡去香港拍明哥,她在微博上写的,“舟车劳顿只为这片刻安静”,后来那一期黄耀明的封面出来,是值得收藏的,不过这已经是最近几年的片段。我喜欢这一期关于香港的选题,“香港偏见”——这就是“城画”创造的一种语态,语气与选题方式,后来被一些杂志模仿,想一语惊人,也想独树一帜。

(2006年,一本Mini Cooper出品的文化杂志,香港专题:香港,回到未来,Hong Kong, Back to the Future,也是受到《城市画报》香港专题的影响,做了很深度的采访,聚焦这座城市的文化和人文。杂志附送CD,很多好音乐。那个年代,一个纸质出版物,是如此认真和有soul的。)

(桂梅找出《城市画报》的档案,很多过去的记忆就一本一本重现在眼前。)
那期“香港偏见”中被访问的香港文化人,比如甘国亮先生,我后来也认识了他,这个世界真是一个巨大的圆舞场,兜兜转,你总是被同样的步调与磁力所吸引,这也是世界和人生的奇妙之处。
(2001年第50期《城市画报》,一次“成都”城市专题。无论搬家很多次,这本一直不会扔掉,无论“成都”被杂志们,被新媒体们做了好多次,这一本依然是珍贵的,是有价值的,保留了一种很“成都”的味道。)

(那期关于成都的专题叫做“成都美人计”,2001年的拍法现在来看,依然是精准的,成都的美人以及成都的美,没有喧嚣与“妖魔鬼怪”化。闻竹听雨,本来就是很成都的,成都是如此阴柔的。那时候,幸好在没有过度“装修”的宽窄巷子拍了这组时装片,找来年轻的成都女孩子,对于很多外地游客来讲,他们没有见过真正的“宽窄巷子”——我是一直这样认为的。)
如果还要回溯的话,我还收藏过很多年前“城画”做的成都专题,未被拆掉的宽窄巷子,成都灰色天空下的一种浪漫,那是属于九十年代末新千年初的一份珍贵城市记忆,现在,很多人不知道那个时候成都的样子——因为它们都被埋葬在了推土机的漫天灰尘里……但是这份灰铅色的宽窄巷子却留在这本《城市画报》上,成为一个永恒。
(对于成都的老街,我们记得的还有哪一些?大部分已经消失在推土机的轰鸣和灰尘里……)
我和桂梅聊天,她们想计划再做一次关于成都的选题,但是我们似乎都找不到方向,在这个时代,一切都在快速生长,emerging很多层面,似乎又很难去总结与归纳。时代为我们提出了新的题材,新的角度,除了去拥抱这个崭新的时代,我们更宁愿去做减法,剔除不需要歌颂的,留下和内心接近的。《城市画报》还在坚持着,虽然已经从一月两次变成了一本月刊。
在四月的《城市画报》刊首语中,杨凡把我们和她,桂梅见面的经过写了下来,我还是钟情于这种书写的情感方式,有交道,有带入带出的情绪,有怅惋,自然就会有收获。
我特别喜欢杨凡在办公室中摆放的树,办公室中一颗树,内心自然,敞亮,没有过不去的时代,树木四季,枯荣繁盛已经为我们展露顽强与鲜活,是一个安慰,亦是一个启迪。
(从日间傾到夜幕)
不算题外话,正好我们的《Pattern》已经做咗一年多了,如朋友吴家强说的,就这样,我们一岁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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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ttern是一本电影和时尚生活方式类月刊杂志,目前只在香港出版发行。
张朴
作家,挪威奥斯陆大学媒体学硕士,曾在BBC实习工作。出版文集《孤独要趁好时光:我的欧洲私旅行》《香港的前后时光》(内地与港台版)《仿佛,一场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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