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袁照:乌龟为何要去与兔子赛跑呢

古老的故事,乌龟与兔子赛跑,因为途中兔子睡觉,最后让乌龟跑到了前头,乌龟赢了。乌龟赢了兔子,值得骄傲吗?他是赢在别人失误基础上的,不是真正靠实力。

乌龟赢了兔子,是真赢了吗?兔子在途中安静地睡了一会,做了一个美好的梦,他有了新的梦想,假如醒来梦想成真了呢?乌龟这样不停息地爬,眼前时刻尘土飞扬,疲惫不堪,值得吗?

人生为什么总是要与别人比?人生为何总是要赢别人,我们“生命的本意”就是如此吗?

自己与自己比,至少与自己的同类去比,为何与自己根本不能类比的事物去比较。一种生命的长处,可能是另一种生命的短处,以自己的长处与别人的短处相比,结果让人高兴,有时这种高兴是情不自禁、是沾沾自喜、是忘乎所以。或许超过了度,就是狂妄,就是不知天高地厚。

以自己的短处与别人的长处比,可能激发人的能量、激情,更多的可能是气馁。乌龟的腿怎么能与兔子的腿相比呢?一个短腿,短到可以让人看不见;一个大长腿,一旦飞奔起来,简直就是健步如飞。这样的比会有多大的价值?就像拿一块石头与树去比,怎么比?树有鲜活的生命,石头死气沉沉,这种死气沉沉,难道不是另一种鲜活的生命形式?树的生命的周期与石头的生命的周期,是一个逻辑起点上的事物吗?

乌龟为何要与兔子去比赛?假如一定要比,可以综合性地相比,即使比赛跑,那也不能只是拼速度,能不能比耐力?比耐挫力?不仅是短跑,比长跑呢?马拉松?或者超马拉松,马拉松翻倍跑?比撞击力,比碰撞,去与石头碰撞?与树碰撞?兔子干吗?这样又有何意义?乌龟与兔子比,还可以比寿命、比体积、比重量等等,可比的东西太多了。不同的事物,都有自己不同的特点,每个事物都有自身的优点与缺点,而综合比较,或许还能比出个道道来。

在教育中龟兔赛跑的故事,被人赋予积极的意义。什么骄傲使人落后、谦虚使人进步,都是它的蕴含。我怀疑,这样的蕴含是人强加在兔子与乌龟身上的,与兔子、乌龟本身没有关系,把它们连在一起,并让它们去赛跑,是人的一厢情愿。在我看来,这似乎不是“教育”,是“说教”。

今天的学校教育,普遍鼓励学生进行“龟兔赛跑”。挫伤了多少孩子成长的信心,老师为了“激励”学生,往往给他们树立“标杆”。对学习成绩差的树立标杆,对学习好的同学也树立标杆,所谓山外有山、天外有天,本不错。问题出在,不是拿山与山去比,而是拿山与天去比,怎么比?山能超过天的高度吗?除非天塌下来,天塌下来,山一定能比天高了。要等到别人的失误,才有自己赢的可能性,乌龟赛跑赢兔子,非要等到兔子去做白日梦,乌龟才能率先跑到终点。乌龟赢了,有多大的实际价值?以山去与天比,会有信心吗?日日如此,还不是破罐子破摔?

《龟兔赛跑》的故事,我们可以不同的视角作一些不同的解读,求异思维不失是一种创新思维,我们不妨可以作一番尝试。

2020年11月27日于山西榆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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