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一度|她差点儿撞破的真相

仙女们:
酒儿的最新连载「春风一度」来啦,第一次尝试古风,希望你们喜欢啦。这是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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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一场婚外情,要了她的命
2.触目惊心的婚外情下场
3.她的婚外情真相,竟藏在墓碑上
前情回顾:阿荇连忙侧耳倾听。“公子吩咐。”“去城头,再买两斤瓜子!最近天多雨,别弄潮了。”说完一挥鞭子,人和马很快消失在了雨幕里。1
金陵城最好的绣娘,一夕之间暴血而死,尸体还消失不见了。今日新坟来看,那沈府的老爷恐怕也有些古怪。就算是姬妾,也好歹是二十几年夫妻。人一死,他却跟没事人一样,未免太过凉薄了些。还有沈府那个三小姐。一个姑娘家长得文文静静的,耳力轻功这么好,不像是从小养在闺阁的女子。雨声夹杂着电闪雷鸣划破他耳畔。这座金陵城,倒是比他谢昭想的要好玩得多。沈韫回到沈府,进了自己的小别院。采荷还有些心有余悸,哆嗦道:“小姐…府里都在传…说二姨娘化成了厉鬼,要回来索命…还要杀掉整个府里的人,小姐…我害怕。”沈韫拍了拍采荷的脑袋,宽慰道:“怕什么,她若当真变成了厉鬼,第一个要寻仇的,也不会是我们。”小丫鬟身量不高,瑟缩在她怀里。低声道:“采荷不怕,采荷会永远陪在小姐身边。”沈韫忽然笑了笑,低声道:“傻丫头,这个世界上没有永远的事情,你有一天,也会嫁人。”而她,有一天也会离开金陵城,回到关外。2
二姨娘死后没几天,就是七月十五,中元鬼节。鬼节那天,沈道才没上绣坊,连自家的布料商铺也没去。在书房里窝了整整一天。快到傍晚的时候,才偷偷从后院出门,坐上了一顶早就备好的轿子。沈韫从屋顶上翻身而下,戴上斗笠跟了上去。之前二姨娘的时候,她就察觉父亲不对劲。那天在坟地,沈道才匆匆掩坟立碑,连尸首不见了,也丝毫不顾及。这其中,必定有内情。她轻功上佳,脚力也极好。跟着沈道才的轿子一直追出二十里地外。金陵城郊有家酒肆客栈,靠近秦淮河下游,一向来是过路商客歇脚的必经之所。这里的人,三教九流鱼龙混杂,是掮客商贩打探消息的好地方。沈道才深知财不外漏的道理,今日来,只穿了一件素布麻衣。他飞快上了二楼西面的一个包厢,警惕地朝外面看了一眼,然后关上了包厢的门。大约一刻钟后,有个带着黑色斗笠的男人也进入了客栈。沈韫借着夜色掩护,纵身一跃上了屋顶。3
夏日屋顶暑气蒸腾,正是燥热的时候。她掌风轻轻一送,雅座的窗户就被震开了。侧身朝下透过窗,她看见沈道才和男人对坐在圆桌前,两人不知道在商谈什么。看得出来,带着黑色斗笠的男人已经微微有些不耐烦了。他的食指和中指一直反复交替在桌面上叩动。两人的声音都压得很低,沈韫隐隐约约能听见几个字。大概是在谈论绣坊的事情。沈家的绣坊之前一直是二姨娘在管,她是金陵城里最好的绣娘。一手绣活儿无人能及。二姨娘死后,绣坊的事情就被王氏全权接管。沈韫不明白她爹为什么要见这样一个来路不明的人。但是看情形,两人似乎正在商谈一桩生意。窗外一阵凉风吹过,沈韫身形一动。带着黑色斗笠的男人飞快察觉到外面有人,微微侧身,从袖中掏出三根银针。她一惊,心道来不及躲闪。好在这个时候,不知从何处飞来一块石子,击中了窗扉,瞬间就把窗户关上了。就只一瞬,她听见银针钉进木头的声音。沈韫顿时回过神来,身影一闪离开了客栈。4
她沿着秦淮河飞掠了几里路,正想歇一歇,没想到身后忽然出现了一个懒洋洋的声音。“救了你,也不见听你说声谢谢。”她一转头,就看见身后的杨柳树上坐着一个男子。玄色衣裳,腰间绑着一只颜色艳丽的玲珑袋,身后还背着一柄长剑。剑被布包住了,只露出一个剑柄。男子从树上纵身一跃,落在她身旁。谢昭见她不说话,笑道:“不道谢也就算了,总该告诉我,你的名字吧?”那天在屋顶,没看清楚男人全貌,眼下却是看清楚了。男人长着一双极其有灵气的眼睛,墨色瞳仁里映着一江泠泠月色。“沈韫。”谢昭围着她转了一圈,调侃道:“明明是个女儿家,偏生用了韫这样硬的字。”沈韫不想和他多纠缠,双手一作揖,缓声道:“多谢少侠相救。”谢昭满意地点点头,朗声道:“你可知我是谁?”沈韫下意识看了眼他身后的剑,回道:“我不想知道。”说完就想走。男子一抬手拦住了她的去路,凑近她耳边轻声道:“小爷我姓谢名昭,你记好了。”忽然,不远处的秦淮河岸边,爆出一阵热闹的烟火声音。今天是中元节,船上的花娘为了吸引来往商客,在水边放起了烟火。沈韫被一瞬间的光亮吸引,烟火冷寂之后,身边却已经空无一人了。她即刻转身,迅速消失在了夜色之中。5
回到自己的小别院,采荷也刚好从外面回来。看见她身上的水汽,无奈道:“小姐,你又上哪儿玩去了?”“随便走了走。”采荷扎了两个小人灯,挂在小别院的门口,说是防中元节的鬼进院子。这府里刚死了姨娘,正是晦气的时候。“小姐你不知道,西厢房已经在搬东西了,连后院那个小池子也被家丁们用土给填埋上了。”“老爷也怕姨娘来寻仇吧。”沈韫没有说话,那天二姨娘剩下的药渣子都是倒在了后院的小池子里。沈道才这么急匆匆想要填池,到底是为了什么?采荷喋喋不休道:“二姨娘生前的衣物都被老爷烧了,二小姐也搬去东厢房跟大夫人住在一块儿了…”她心不在焉地听了一会儿。心里思忖了一下,还是决定去东厢房看看。6
王氏是嫡母,虽然和她也不太对付,但是明面上到底是要做做样子的。人还没到东厢房,老远就看见她大哥沈清轩也朝这边走来。沈清轩向来看不惯这个只会舞刀弄枪的三妹妹,一见面便冷言嘲讽道:“季公子前几天来过,三妹妹便得了风声,想着要要母亲来攀高枝儿了?”沈韫没有理会他,抬脚就往里走。身后又是一道凉凉的声音。“季家是书香门第,才不会要一个关外来的野丫头,你死了这条心吧!”她这才停住脚步,冷冷地看了一眼她大哥。讥讽道:“中堂大人的千金不是也一样瞧不上大哥吗?如今这个世道,你身无功名,草草匹夫一个,还妄想求娶官宦人家的小姐,简直痴心妄想。”二姨娘死前的那个晚上,沈道才为的就是儿子的亲事上门。没想到在程中堂那儿碰了一鼻子灰。沈清轩脸上顿时挂不住了。随即出言反击道:“小小中堂之女,我根本没放在眼里,待阿爹和大理寺卿…”“清轩。”王氏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东厢院门口,一声呵住了儿子接下来要说的话。7
沈清轩朝母亲一作揖,低眉顺眼道:“娘。”“你给我进书房去,一会儿你爹就回来了,有事情和你商量。”说完又和颜悦色地对着沈韫道:“三丫头也来了,今天就一块儿在我这里吃饭吧。正好,你二姐和大姐也在。”屋子里堆满了上好的布料,全是正红色的。大姐沈清佳拿起一块布料正往身上比划,左看看右看看,似乎还是有些不满意。于是对着王氏撒娇道:“娘,成衣坊的料子不好看,女儿想要正宗的临安水云衫料。”王氏拍了拍她的手背,正色道:“那料子是用上好的蚕丝和冰线织成的,供的都是皇亲贵族,哪里是我们这些平头百姓可以用的。”沈清佳娇笑一声,低声道:“季公子说有办法给我弄一匹来,好叫我做嫁衣。”王氏眼睛都亮了,惊喜道:“当真?”“当真。”“这季家果然是翰林学士之后,虽大不如从前了,但说到底还是簪缨世家。”沈清佳娇羞地点了点头。王氏高兴起来,拍了拍手道:“大丫头有福,眼下只等着季公子上门来提亲了。”“你将来若是嫁入季家,可千万别忘了自家姐妹。”说完又看了看沈韫,眼神半是轻蔑半是抬举。沈清佳嫌弃地看了一眼沈韫,不屑道:“二妹妹也就罢了,三妹妹的婚事,恐怕有些难办。”沈韫笑笑道:“不劳姐姐费心了。”8
忽然,东厢院门口出现沈道才的声音。听声音,他心情应该十分愉悦。径自进了书房,和儿子沈清轩攀谈起来。
沈韫凭借着极佳的耳力,断断续续听到几个字。“事情既然…已经成…我儿子…必高…得大志。”她想起今天在秦淮河客栈里的那个带黑斗笠的男人,两人之间似乎达成了什么协议。一桩又一桩的事情像迷雾一样缠绕在她心头。隐隐总让人不安。沈韫想起来金陵之前,阿娘嘱咐过她,她这辈子只剩下阿爹一个亲人了。不管他是个怎么样的人,都要好好孝顺他。或许,是阿娘错了。沈道才早已不是十八年前,她在关外遇到的那个少年商客。一切都变了。9
谢昭坐在秦淮河客栈二楼靠窗的位置,窗扉上有三个小洞。整整齐齐钉成一排。用针的人发力十分稳狠,钉子入木三寸,常人还难以拔出来。阿荇抱着两斤瓜子进来了,兴冲冲道:“公子,瓜子买来了,我给你剥。”他双脚往案上一放,身子往后一仰。“剥了有什么意思?瓜子得自己嗑。”窗外秦淮河畔花船艳艳,虽说是中元鬼节,却是比元宵还热闹。“城头有什么消息吗?”阿荇反应了老半天,才道:“城头那家老板鸭铺子,好像换了个年轻的小老板。”谢昭抄起手边的书卷,朝他脑门上轻轻一敲。“爷问的不是这个。”阿荇睁着眼睛,呆了好半天,愣是想不起来城头还有什么消息。谢昭摇了摇头,思忖自己出来的时候,为什么偏生带了这么一只呆头鹅。他朝空中打了个响指,很快一个黑影从窗户边上一跃而进。朝他微微一躬身。“金陵城最近倒是热闹,我听说琅琊王氏,有位公子也来了。”黑影没有作声,顿了好久才道:“侯爷吩咐过,叫公子不要惹事。”谢昭将手里的银针重重往桌子上一放。冷声道:“侯爷也说过,暗卫交到我手里的时候,就全权交由我指挥!”“他放在城中那些狗爪子已经伸得够长了,现在连我身边的人都要管吗?”沉默了半晌,黑影才道:“翰林书会日子在即,琅琊王氏确系会派一位公子过来。金陵季家是翰林后生,多少有几分薄面。”谢昭点了点头,缓声道:“那绢罗布匹的商客沈道才,给我盯紧了,有什么事情随时禀报。”黑影微微一点头,很快又消失了。阿荇这才反应过来,望着谢昭,傻傻道:“公子,为什么要盯着沈府?是府里有什么好吃的吗?”谢昭闭上眼睛没有说话,沉默半天才开口道:“阿荇,你和阿芜真的是一母同胞的双生子吗?”为什么智力相差那么大?(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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