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散文|故乡的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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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散文
故乡的山
文/杨忠文
那连绵起伏，“远近高低各不同”，高的直插云天，云雾缭绕，低的走村串户，牵河护田，环村绕寨的一座座大大小小的山，就是故乡的山。　　 这些山，“横看成岭侧成峰”，奇形怪状，有的像馒头，有的像驼峰，有的像牛肩头，有的像奔马，有的像走兽，姿态万千，形状各异。它们一座座充满生机，散发着生命的气息。故乡就生在这大山的怀里，长在大山的摇篮中，大山犹如一道道坚实的绿色屏障，紧紧的护卫着家乡。故乡像一个熟睡的孩子，恬静的躺在大山温暖的怀抱中，美丽的脸上绽放着幸福的微笑。　　 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故乡人靠山吃山，与大山相依为命。大山是慷慨的，无私的，它默默的用自己的一切哺育着一代又一代的故乡人。人们建屋盖房，到山里砍木料。烧火做饭要用柴，这柴要到山里去砍。山里有野生动物，有山珍。牛肝菌、木耳、鸡枞等是大山奉献给人们的山珍。这些山珍，既可以满足人们的口福，又能增加经济收入。祖祖辈辈的故乡人生活在大山中，过着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生活。　　 在上世纪50年代初，家乡被原始森林包围着，村庄周围长着茂密的树，村中有苍天古树。麂子、马鹿、豹子等野兽时不时大驾光临，进村入户。跑入村里的麂子等常常有来无回，成为人们的美味佳肴，让部分人大朵快颐，满足口福，让他们做梦都念念不忘，口角流出涎水。母亲告诉我，1958年前，我家对面的庙房岭岗，长着许多几围粗的麻栎树，每到夜晚，那里时常传来凄厉的狼嚎，狼叫声让人心惊胆战，睡梦中常常被狼声惊醒。母亲还说，那时豹子很乱，我家没有围墙大门，有一天深夜，睡梦中，她被屋外狗的凄惨的叫声惊醒，几秒种后，狗声在房后消失了。早上起来，看见屋后的地上有狗毛和血迹。隔壁的三奶奶告诉母亲：小芳，昨晚我听见狗叫，那是豹子来叼狗，你家的狗被豹子叼去了。母亲本来是要去找狗的，听说狗被豹子叼去了，也就不敢去找了。父亲曾经告诉我，他小的时候，村边的山上林深树密，村里的人起房盖屋，砍木料很方便。58年大跃进时，大炼钢铁，大量的树木遭砍伐，许多原始森林消失了。　　 我10多岁时，看到人们一年四季的砍柴，树还没长到刀把粗就被砍。毁林开荒，开荒时放火焚烧杂物，引起的山火，白天只见山上浓烟滚滚，响声震天。晚上那山上火燃之处，火光冲天，映红了半边天。一场大火烧连续几天，等人们把山火扑灭，一座座山已被烧得焦头烂额，面目全非，散发着浓郁的焦糊味。树被砍，草被烧，肌肤遭到破坏，原本满头秀发的大山被人活生生的剃成了一个个大光头，人的力量真大啊。郁郁葱葱的森林，厚厚的植被，化为乌有，情况好一点的山，山头上还会稀稀疏疏的生长着一些树木，远远看去，那些山像癞痢头一样，这样的山算是幸运的了。山光了，许多水源干枯。水枯了，一些小溪干涸。树林没了，野生动物也销声匿迹。　　 故乡的山是有脾气的，把它惹恼了，它也是会暴怒发狂的。人们随意损坏了它的肌肤，把它弄得伤痕累累，它疼痛得受不了，这下可糟了，它开始发火了。这不，一到雨季，下大雨或暴雨，大山便把积压在胸中的怒火喷泻出来，巨大的山洪、泥石流从山上喷涌而下，以势不可挡的气势，轰鸣着奔向村庄，冲毁了一些房屋、淹没了大量良田。村里的人怎能忘记？几十年前的一个夜晚，一场特大的暴雨，造成山体滑坡，泥石流顺势而下，冲毁了住在半山腰的一家人的正屋后墙，一个大树桩砸在一个正在熟睡的中年男人身上，致使这名男子当场毙命。一个幸福之家，就这样被一场大雨给毁了。死去的这个人，正是那带领社员毁林开荒的生产队长。对这个队长的遭遇，人们议论纷纷，有的人说是巧合，有的人甚至说是报应，更多的人是叹息。　　 村边的小河的两岸曾经树木林立，隐天蔽日，看不到河水，只听到水声潺潺。后来岸边树绝，黄土裸露。小河现出真面目，可怜旱季河底干涸，难觅一滴水，只见一些石头横七竖八卧在干河中，被太阳灼得龇嘴裂牙，石上干枯的苔藓痛苦万状。然而，每到雨季，一下暴雨，小河就会爆发山洪，去山上放牧的小孩，下雨赶牲口回家，不知道暴雨中的小河会杀生害命，冒着危险强过泥沙翻滚愤怒呼啸的河，村里几个小孩先后被洪水卷走，魂飘澜沧江。小孩的惨死，几个不幸的家庭诅咒小河，恨不能把小河填平。失去骨肉，在小孩的父母亲人心中留下了永恒的创伤，无情的山洪卷去了小孩，许多村民也陪着被山洪卷去的小孩的父母流了不少伤心同情的眼泪，说了无数的安慰话。在暴雨天，小河还夺去了几十头大小牲畜的命，让一些人家遭受经济损失，让他们有苦无处诉，有冤没处申，只能诅咒小河的残酷无情。　　 这些灾难，难道仅仅是天灾？何尝又不是人祸？人们何曾想到这是多数人的无知愚昧造成的，最终让一部分人来承担痛苦和损失的啊！面对天灾，人们惊慌失措，无能为力，受灾受难的人们只能叫苦喊冤，自认倒霉无奈叹息。巨大的代价，深刻的教训，终于惊醒了目光短浅的家乡人：天灾源于人祸，自然面前，人怎能胜天？山有生命，山有灵性，人不能对大山为所欲为，只有善待它们，爱护好它们，才能和它们和谐相处，从它们身上获得财富！　　 醒悟的家乡人，积极响应国家的号召，封山育林，植树造林，退耕还林，护林防火，一系列有效措施，让狼藉斑斑的大山又渐渐披上了绿装，慢慢恢复了生机。几十年的亡羊补牢，已经初见成效。如今，山青了，水秀了，村庄也越长越靓。　　 现在的山，放眼看去，连绵起伏的绿波把天空染得碧蓝碧蓝的。晴天，一轮红日高悬，蓝天、群山、村庄中雪白闪光的房屋，构成了一幅美丽的水墨画。近看，一片片、一林林的树，高大挺拔的是松树，顶天立地，松树郁郁苍苍，散发着松脂的芬芳，水冬瓜树、橡树等，蓬勃生长，尽显风采，各种杂树也毫不示弱，伸腰直背，争天夺地，滋润着山的肌肤。这些树木呼风唤雨，吞云吐雾，装点着大山，给山们穿上了厚厚的绿裳。这些树姿态各异，有的像宝塔，有的像亭亭玉立的少女，有的像一把把绿伞，把山们装扮得青翠欲滴，楚楚动人。如果登上最高的峰顶俯视，故乡安静的卧在温馨的绿海之中，它睡得是多么的安适舒心啊！　　 春天走进大山，一棵棵树抽青舒叶，生机勃勃，散发着清香。知名不知名的野花竞相开放，争妍斗艳。眼睛饱餐秀色，脾肺尽享芬芳，心清神静，何等惬意。夏天杨梅等枝头挂满果儿，引来众鸟争食，牛肝菌等也已喝足吃饱，准备露脸。秋天，橡树缀满沉甸甸的果子，一簇簇带刺的株栗果裂开了嘴，对着早已等在树下的松鼠微笑。山深林密，一些动物也多了起来，麂子经常可见身影，有的夜晚，它的叫声飘到村里，引起一阵阵狗狂吠。狼出现了，放养在箐里的山羊，不小心就会得到狼的照料。听说马鹿也有出现，林业部门专门放养到山林里的熊也时常在一些村边徘徊，炫耀它们胖乎乎的体态。老虎豹子还没有人看到过，但说不定有一天也会出现在苍茫的林海中。故乡的山，变得越来越有活力，越来越神秘了。　　 山是树的世界，绿的海洋，鸟的天堂。在春暖花开时节，走进山里，仿佛步入了一个音乐的世界。小溪弹奏着清脆悦耳的曲子，正在给鸟儿们的演唱伴奏。白鹇、雪雀、康鸡，在深山密林中出没，自由生活。康鸡拖着漂亮的长尾巴，在林中欢呼跳跃。啄木鸟在树上不停地忙碌着，画眉鸟的歌唱彼此呼应。布谷鸟在春暖花开时现身，“布谷、布谷”的声音，仿佛提醒村人赶快播种插秧。斑鸠在核桃树上“咕嘟嘟，咕嘟嘟”叫个不停。野鸡、麻鸡，常常来到村子边，在地里寻找食物。每天早晨，你还在梦里就会听见：“叽叽喳喳”，“呗呗咙——”，“静——嘎嘎”，“噢——噢——”，“咕嘟嘟——嘟”，“鸡——给见”……各种悦耳的声音，这些鸟音把你带进一个百音和鸣的美妙世界，让你心旷神怡，如痴如醉，飘飘欲仙。　　 故乡的山景迷人，家乡的山音醉人。　　 当东边山头初升的太阳拉开一天的序幕时，整个村庄就开始热闹起来了。学校里的读书声，公路上车辆的轰鸣声，村头的鸡鸣与村尾的狗吠此起彼伏，做活的人们扛着农具走出家门陆续走进田间地头，放牧的人在羊场小路上吆喝着牛羊上山。家乡人开始了新的一天。白天，山腰的人家，山脚的梯田，村边的绿树，高山峡谷，蓝天白云，被阳光描绘成一幅美丽的图画。夕阳西下，晚霞烧红西边的山头的时候，山路上迎来了一群群归家的牛羊和猪，村边几棵大榕树上的鸟儿呼唤着辛劳了一天的人们赶快归家。当东边山尖的太阳的余晖褪尽后，山色渐渐暗了下来。到西天的最后一团霞光燃尽，黑夜把大山紧紧的裹了起来，灯光和星星把故乡带入朦朦胧胧的梦乡。　　 一个村庄，背靠的是山，手扶的是山，脚蹬的也是山。村里人吃的是来自山里的珍品，喝的是出自山中的水。山，生机勃勃，陪伴着日新月异的村庄。　　 这些山，就是故乡的山。
【编者按】这篇散文，优美的文笔，生动的叙述，丰富的内容，用诗意的语言描述自己家乡的山，叙述家乡的山的变化，如今家乡的山生机勃勃地陪伴着日新月异的村庄。文章开篇用名诗句叙述家乡的山，远近高低各不同，横看成岭侧成峰，姿态万千，形状各异。文中叙述了村民靠山吃山，与大山相依为命，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过去的家乡被原始森林包围着，村庄周围长着茂密的树，后来的毁林开荒造成山光了，许多水源干枯，树林没了，野生动物也销声匿迹。如今的家乡人，积极响应国家的号召，封山育林，植树造林，退耕还林，护林防火，一系列有效措施，让大山又渐渐披上了绿装，慢慢恢复了生机。全文叙述故乡的山，浓浓的乡土气息和故乡情怀，感谢发文分享，推荐阅读共赏！【编辑：秋觅】
江山优秀作者:杨忠文（杨钟文），男，汉族，云南凤庆人，本科学历，中小学语文高级教师。从事初中语文教学30多年，语文教学中教学生作文，有教学论文在国家、省级刊物发表，多篇论文获省市县级奖。在省市级刊物发表散文、诗歌50余篇。现任江山文学网人生家园社团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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