赞美苏州的诗句(君到姑苏见 ——诗文中的姑苏记忆之三)

赞美苏州的诗句

遥知未眠月,乡思在渔歌。 

夜市卖菱藕,春船载绮罗。 

古宫闲地少,水巷小桥多。 

君到姑苏见,人家尽枕河。 

送人游吴

    唐代,是中国诗歌无可置疑的巅峰,既有李白、杜甫光耀天地,与日月争辉,也有王维、孟浩然、王昌龄等人群星璀璨。在盛唐群峰并立的诗人中,杜荀鹤这个名字并不显眼,这首诗也并非他最为人称道的作品,之所以能流传,关键在于诗中描摹的地方,千年以降,繁华依旧。
    那就是苏州。
    诗与城的关系,就是这样奇妙。城不在大,有诗则名,有力量的文字,能够使原本寂寂无名的城市,名垂千古,即便沧海桑田,世殊时异,甚至亭台楼阁早已灰飞烟灭,也丝毫不影响其在历史中留下的浓墨重彩。有生命的城市,则反作用于文字,使其广为人知,在文化史中占据一席之地,不管原作是否平平无奇。
    杜荀鹤描摹苏州的诗,无疑属于后者。到今天,“君到姑苏见,人家尽枕河”俨然已经成为了苏州的一张文化名片,正是苏州这片土地,成就了这样一首原本普通的诗。 
    这是一首送别诗,题为《送人游吴》,也就是说,诗人杜荀鹤,并没有到苏州,诗中流水、小桥、菱角、莲藕、绮罗、渔船,包括水中月,船中歌,都来自诗人的想象。
    这是当时的人们,想象中的苏州,不同于益州的“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也不同于凉州的“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更不同于塞外的“瀚海阑干百丈冰,愁云惨淡万里凝”,而是处处洋溢着富足、优雅,生活情趣盎然。
    用今天的眼光看,苏州不就是这个样子的吗?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让我们把时光的指针回拨一下,来到杜荀鹤的时代。杜荀鹤生于晚唐,等他走出学堂的时候,那个东亚最强大的帝国,早已病入膏肓,奄奄一息,曾经天纵英武的李唐皇室,在军阀的阴影下战战兢兢,如魔鬼一般的黄巢大军,肆虐神州,涂炭生灵。到了他中进士做官的时候,天下已经姓朱而不姓李了。改朝换代,朝堂上自是歌舞升平,江湖间却早已哀鸿遍野。这样我们就能明白诗中对于苏州的那些想象,对当时的人而言,是多么的可贵。 
    中原已是白骨露于野,江南犹有小桥流水声。
    这片土地,仿佛接受过神灵的祝福。当天下太平,王朝鼎盛,以苏州为代表的江南,凭借鱼米之乡的强大生产力供应着政府的运转,滚滚流淌的京杭大运河,是这段历史最好的见证。最近,《长安十二时辰》热播,剧中繁华昌盛的长安城,令人神往不已。但是唐代定都长安,更多的是考虑到关中一带形势险固,易守难攻,而且居于天下之中(先秦的天下之中,毫无疑问在洛阳,汉代以来,中国版图不断扩张,长安也就取代了洛阳,成为地理上的中央),便于统治全国,所谓“秦中自古帝王州”。国家真正能良性运转下去,还要靠钱粮,鱼米之乡的江南,以及天府之国的四川,才是稳定的根本。 
    而当四方扰乱,神州陆沉,苏州,又成了炎黄子孙,首选的避风港。李白诗中说“三川北虏乱如麻,四海南奔似永嘉”,西晋的永嘉之乱,大唐的安史之乱,包括后来两宋之交,开封陷落后的泥马渡江,指向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江南。冷兵器时代,长江,是天然的屏障,“投鞭断流”只是一种夸张,马背上的民族,即便能纵横江北,面对长江,也只能悻悻而回。 
    最近读到一句话“苏州是中国最优雅的城市文化的结晶”,原书并非是研究城市的,但提到苏州,仍然是由衷的赞美。我想,这就是苏州,这座千年历史文化名城,在人们心中留下的最深刻的烙印了。没有金戈铁马,气吞天下,没有刀光剑影,鼓角争鸣,更没有明枪暗箭,算尽机关,有的只是人们各自的小确幸,安逸、平凡。 
    望着天上水中弯月,听一曲婀娜婉转渔歌,摇橹声响起,揉碎一片清波。苏州,倷好。 

审校  吴姗姗  美编:杜宇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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