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宋元明清(穿越唐宋元明清,只为与隋代白瓷的这一场邂逅)

唐宋元明清

题记
隋朝虽然仅仅38年,但人类一直追求的烧造白瓷之梦想,却在终于得以实现。 代表人类当时最高技术水平的隋白一诞生,便注定要创造历史……

隋代之前的三百多年,社会动荡,战火不断。即便是在实现大一统之后,也并没消停多少年。尤其杨广即位后,营建东京,开凿运河,频繁征讨,滥用民力,社会矛盾不断激化。
乱世中的人们,唯有寄希望于来世和佛陀。为了获得庇佑和解脱,他们虔诚地把世间最美好的东西奉献给佛,这其中,自然也包括当时最最精美的白瓷器物。
今天,我们所看到的隋代白瓷器,很多都是与佛教有关的。包括香炉、净瓶、深腹碗(钵)、高足承盘、带有莲花造型和纹饰的器物以及狮、象等与佛教相关的瓷塑。

隋代白瓷熏炉(美国旧金山亚洲艺术馆 藏)
隋代白瓷鼎式炉
河南安阳隋代墓(YM243)出土
隋代白瓷深腹碗
开皇十年(590年)元威夫妇合葬墓出土

隋大业元年(605年)李裕墓出土

玫茵堂旧藏隋代白瓷高足托盏

隋代白瓷象形烛台,2016年佳士得香港,HKD1916万

玫茵堂旧藏隋代白瓷莲花烛台

玫茵堂旧藏隋代白瓷净瓶

波士顿博物馆藏隋代白瓷长颈瓶

玫茵堂旧藏隋代白瓷高足承盘
近年来的考古发掘中,又有很多精美的隋代白瓷器物出土。尤以隋开皇十年(590年)元威夫妇合葬墓、开皇十五年张盛墓、大业元年(605年)李裕墓、大业四年苏统师墓、隋大业四年李静训墓、隋大业六年姬威墓等最具代表性。这些瓷器多大造型简约,釉色洁白,格调清雅,体现了当时文人士大夫的审美情趣。

隋代白瓷三环足盘和深腹盏套组
河南安阳隋代墓(YM243)出土

隋代白瓷三环足盘
河南安阳隋代墓(YM243)出土

隋代白瓷三环足盘
河南安阳隋代墓(YM243)出土
隋代白瓷鐎斗
河南安阳隋代墓(YM243)出土
隋代白瓷奠定了中国古代瓷器“南青北白”的总体格局,并一直维持到宋代。直到以景德镇湖田窑为代表的南方窑系兴起之后,北方白瓷才逐步走向没落,最终湮没在历史的尘埃里。
之后的历朝历代,都几乎没有人去仿烧隋代瓷器。即便是在复古之风盛行的宋代,瓷器也始终在不断创新。以定窑为代表的北方白瓷器物,已基本上看不到多少隋唐时期的影子。

雍正古玩图中的汝窑碗及其底部的乾隆御题诗
清代雍正、乾隆均好仿古,在瓷器方面也不过是仿到宋代而已。晚期民国时期,仿古之风曾再度兴起,但那时候隋唐瓷器都不怎么值钱,人们根本不屑于仿造。我们现在能看到的仿隋代器物,基本上都是近一二十年仿古之作,其目标定位仅限于收藏品市场。多数做工寻常,容易辨认。偶有高仿品,足可乱真。
波士顿博物馆藏隋代白瓷长颈瓶

隋代白瓷三环足盘
河南安阳隋代墓(YM350)出土
最早把隋代白瓷作为观赏和实用瓷器进行系统复烧的,是景德镇唐喜柴窑。毫无疑问,这是一个风险性极大的尝试。
因为,今天人们所接触到的实用瓷器,包括是带有一定复古风格的茶具和赏器,绝大多数都是沿袭明清时期的风格。包括市场上比较流行的仿宋代汝窑、钧窑、龙泉等等,器型上也多半是取法明清时期,少有直接复刻宋代器型的,隋唐时期就更不用说了。即便是在收藏界,言及高古瓷器,很多人也是只重两宋,不论隋唐。宋代之前的瓷器受到重视,也就是在近十多年来的事情。2007年,纽约苏富比曾上拍一组非常精美的隋代白瓷典型器,还曾因无人竞价而流拍。
隋代白瓷一组 2007年纽约苏富比拍品
在跟李秉泽的多次交谈中,他都坦言:从当下的角度看,跨过唐宋元明清,去复原隋代器型,并尝试把隋代简约、清雅的审美情趣引入现代生活,的确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市场前景甚至不及投放收藏品市场的低端仿品。做出这个决定之后,他们用了近五年的时间去查阅资料,收集标本,研究器型。在仿古和实用之间反复调整胎釉配方、烧成温度,并进行了无数次试烧。唯一没做的,就是市场调研。他说,做这件事仅仅是源于他个人对隋代白瓷近乎痴迷的热爱,无论市场接不接受,赔不赔钱,他都会去做,哪怕只有他一个人接受,也必须做成。

东京国立博物馆藏隋代环柄白瓷杯

隋代白瓷杯

我们今天所看到的隋代白瓷,几乎全部都是出土器物。烧成温度较低,在地下经过上千年的风化、腐蚀之后,质地大多比较酥松,釉面多呈哑光状态,并伴有土沁,剥釉现象也较为常见。完全按照这样的特征进行复原,显然是不能符合当今的实用要求的,充其量也只不过是一些可以乱真的仿古瓷而已。
东京国立博物馆藏隋代白瓷杯

复烧隋代白瓷杯
所以,他们确定了“慕古而不泥古”的总体思路。器型上严格遵循古制,工艺上适度推陈出新,努力回溯这些瓷器入土之前的样子,并在此基础上进行修正和提高。在泥料选择上,改北方白泥为优质高岭土,使得胎质更加洁白细腻;釉料上,坚持天然原矿并进一步提纯,去除有害物质,使之更加清澈透明、健康无害;制作工艺上,坚持手工拉坯,手工精修,提高窑温。呈现出来的作品胎质如雪,釉色如玉,最大限度地兼顾了器物的观赏性和实用性,给人以“出自隋代,高于隋代”之感。

当这些瓷器整体呈现在你面前的时候,你会疑惑:究竟是它们从隋代穿越到了今天?还是你跨过唐宋元明清,直接穿越回了隋代?
隋代白瓷盏开片和底部积釉
复烧隋白盏开片和底部积釉
为了让复烧出来的隋白更有古意,保留了瓷器釉面开片和底部积釉的特征。瓷器出窑以后,受外界温度、震动、声波等各种因素的影响,会迅速形成开片,状如冰裂,纵横交错,各不相同。而器物底部的湖蓝色积釉,则如一泓清泉,明澈湛蓝,引人遐想。复烧隋白茶具在使用过程中,茶水会沿开片部位沁入胎釉之间,形成深浅不一的沁线,使器物变得更加古意盎然。

复烧隋白盏使用后形成的沁线
少数器物外壁靠近底足部分,还会因垂釉形成漂亮的釉珠,其色幽蓝,晶莹剔透,如冰如玉,煞是好看。

隋代白瓷盏开片和底部垂珠
复烧隋白盏开片和底部垂珠
但是,烧成这样的垂珠其实是很有风险的,很多器物就是因为垂珠太低,与垫片粘连到一起,导致功亏一篑的。新肺疫情期间,整个景德镇的瓷器销售和生产都陷于停顿状态。唐喜柴窑得以腾出更多精力用于试烧隋白。也就是在这个时期,第一批定型的隋白瓷器最终出窑。在经过几个月的稳定性试验后,后开始投放市场。
前景如何,目前仍然是一个未知数。
我想,这对于生产者和消费者来说,都是一个考验。
考验生产者的产品定位、推广能力和坚守态度,也考验消费者的接受能力与审美情趣。

玫茵堂旧藏隋代白瓷托盏

复烧隋代白瓷托盏

玫茵堂旧藏隋代白瓷熏炉

复烧隋代白瓷熏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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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烧隋代白瓷熏炉使用效果

值得一提的是,这个经典器型直到元代都还在烧造。上图中的元代白釉镂空线条纹香薰出自北美十面灵璧山房旧藏,于2018年在北京保利以55万元成交。

东京国立博物馆藏初唐白瓷高足盘

复烧隋代白瓷高足承盘

复烧隋代白瓷高足承盘

东京国立博物馆藏初唐白瓷高足盏托

复烧隋代白瓷高足盏托

隋代元威夫妇墓出土白瓷盂

复烧隋代白瓷盂

隋代白瓷深腹碗(若隐山房 藏)

复烧隋代白瓷深腹碗和盏

与隋代白瓷一脉相承的部分唐代器型,也相继复烧成功:

唐代巩县窑白瓷长颈瓶(美国芝加哥博物馆藏)

复烧白瓷长颈瓶

唐代邢窑执壶(故宫博物馆藏)

晚唐邢窑白瓷执壶(2018西泠印社拍品)

复烧隋代白瓷执壶

衷心希望跨域十五个世纪的隋代白瓷,能最终经受住市场的考验,在新的时代,绽放出更加夺目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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