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了的“大荔稀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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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了的“大荔稀饭”【原创】文∕ 琉璃瓶 编辑∕ 琉璃瓶
二十几年前上师范时,我们的生活学习很简单。大礼堂就是饭堂,饭堂也是大礼堂。你叫大礼堂也行,你叫饭堂也行,反正几百平方的堂室里没有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吃饭时,主席台孤零零地蹲在饭堂东边旁观,没有吃饭的份,还有点碍事,蹲着站着吃饭的学子有点恼怒他的多余,让人吃饭也施展不开拳脚。举行大集会时,礼堂焕然一新,活泛过来,可不解人意的酸馊的饭菜味道也来加热闹,让人憋得喘不过气来,心里有点怏然,对主席台的刻意打扮也就索然无味了。饭堂里面的早餐完全符合中国古老的传统:咸菜、辣子酱、馒头和白米稀饭。因为每天早餐都有白米稀饭,孕育教师的摇篮——堂堂的“陕西省大荔师范”,被我们一帮不知天高地厚的学子戏谑是“大荔稀饭”。如今“大荔稀饭”已经从大荔县的版图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同州高中”,我却深深怀念起那“稀饭”的味道。白米稀饭虽简单,纯一色的白米汁液,没有一丝杂质,就像这里的人一样。在当时,能进师范校门的都是每一所初中的佼佼者,是拔了尖的学生。有时学习好的学生政审不过关初中不推荐,中考分数再高也只能“望饭生叹”,不能遂了进大荔师范圆梦的心愿。刚刚离开初中离开父母的师范学子,年龄尚小,思想自然也就简单。满脑子都是如何学好功课拿奖学金,或者积极参加学校组织的各项活动给班级争光,稍有头脑的在学长的点拨下早早参加自学考试成天抱着厚厚的书苦读,在外面继续进修学习英语的自然是凤毛麟角了(早先的师范不开设英语课)。也许还有环境的影响,在这里谈恋爱的微乎其微。记得我们班级的一个女生,闻听一对恋人受到学校处分义愤填膺的问:“我怎么就想不通,他们两是怎么勾搭上的。”我很想现在打电话问为人妻为人母的她,是怎么和老公勾搭上的。年轻时的单纯当做笑料笑一下罢了,谁能和青春较劲。因为当时学校是明文规定不准在上学期间谈恋爱的,个别成熟的男生女生萌发了懵懵懂懂的爱也不敢公开恋情,像地下党一样偷偷交往。但一经被校方知晓,半年一年的生活费就“英勇就义”,还要背个处分。饿着肚子的恋爱注定是没有什么好结局的,所以大多数人宁愿选择去图书馆借书或者在操场上驰骋,或者主动去饭堂帮灶。人之初,性本善。那时的助人为乐也和稀饭一样味道清淡隽永,淡淡的味道,却回味无穷。每到周末,早上三五个女生聚在一起,一个满头大汗的男生抱着被褥跑过来,女生们接过男生的被褥,集体行动起来。拆,洗,缝……全手工制作!傍晚时分,就像地下党接头一样,在早上见面的地方又接上头,不过这次是女生抱着洗得干干净净叠得整整齐齐的被褥在等着,男生跑过来羞赧得报以微笑,转身抱着自己的被褥就跑了,连感谢的话都没有,女生们却也不计较。到下个周末,这样的一幕还会上演。女生们从来没有想过靠劳动换去点什么。爱情?金钱?一顿饭?一件衣服?都没有。男生也不会考虑如何去回报女生们的付出,看电影?买好吃的?找个中意的谈一场恋爱?也没有。就是白米稀饭的味道,单纯得没有一点杂质,似乎也是百合花的味道,淡淡的,淡淡的。那时帮别人是理所当然的,是不计报酬的。人非草木,孰能无情。男生们也不是铁石心肠。学校组织劳动时,拿着劳动工具挥汗如雨的永远是男生,女生偶尔做点轻松活,或者在树荫下说笑看着男生劳动。偶尔有女同学生病,不管是上课时还是周末或者半夜三更,只要知会一声,男生们就会借用附近来上学的同学的自行车,把女生送到学校医疗室或者县城医院。推自行车的,护病人的,跑前跑后办看病手续的,找医生的,安排得有条不紊,从不耽搁看病。遇到病情稍微严重不能坐自行车时,男生们就轮换背着女同学,大汗淋漓,也没有一丝抱怨。男生们如此仗义,女生们每个月节余的饭票大多都送给男生了,有时只留一部分在学校小卖部买点零食解馋。印象最深刻的食品当属蓬松的芙蓉糕和多层的硬面压缩饼。这两种食品现在还有,但已经没有了过去的口感和味道 。但我们绝不是《芋老人传》里面当了宰相的书生因为身份地位发生变化而觉得“芋”的味道不同的人。那个芙蓉糕,给膨化的谷物类食材蘸上蜂蜜,软酥可口。可是八元钱一斤的价位让人望而却步,只好每次买上两块过过瘾。最常吃的是压缩饼,那时的压缩饼是硬面做的,掰开压缩饼,里面一层一层,一口咬下去,就是一个白色月牙。可我们很少咬,都是掰一小块掰一小块往嘴里送,似乎如此吃法才对得起散发着小茴香味道的美食。现在对像面包一些虚软的压缩饼从来不感兴趣,可能就是这先入为主的原因吧!那时从来没有听说过要减肥的话题,能吃得饱能吃上自己喜欢吃的美食就觉得自己“赛神仙”了。因此周末最喜欢到大荔城北街逛夜市。“琳琅满目”“熙熙攘攘”的词语只适合现在的夜市。大荔北街和东西主街道十字口昏黄的路灯下,只有两三家卖夜宵的。圈在矮矮的长条桌上,喝一碗油茶或者枣沫糊,感觉比满汉全席都甜香。每次想起,好像闻到了烤红薯的甜香;好像看到了油茶上面漂浮的金黄的菱形小麻叶;“卖枣沫糊”的叫卖声仿佛又在耳畔回想。除过北街口那个塔,除过经常搞活动的县剧院和电影院,夜市可能就是大荔县城唯一给予我们的亮色。学校里面最靓的却是那些年轻的老师们。那时给我们带课的大多是未婚的男女青年。戴着金丝眼镜从音乐学院毕业的音乐老师,是最有气质的,常常站在她身后欣赏她弹琴时陶醉的样子,而今那些曾经站在背后欣赏音乐老师的孩子们也都成为了一道道风景线,被背后的欣赏、仰视;一上美术课,孙老师就指着课本上的图片或者黑板上自己的画作告诉我们,你推远看,你推远看,我至今也没有弄明白老师让我们推远看什么,可他的样子还是记得清清楚楚;有个搞艺术的男老师,留着长发,戴着一副黑边眼镜,牛仔裤裤面上一边挖一个洞,在篮球场上运球、过人、上栏,酷!那是我们眼中最潇洒的老师。最可悲的是我们的文选老师,一个刚从陕西师范毕业的小伙子,一个正直的愤青,工作了不到一年就被学校下放到农村一所高中。到现在还记得他教我们《天净沙.秋思》时意气风发的神情:“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师大。”“亲其师,信其道”,每个班级的学子身上,都有班主任的影子。我们班级的同学人到中年至今还是“拼命三郎”,受争强好胜、不干得漂亮绝不罢休的班主任王亮老师的影响是毋庸置疑的。现在那些人那些事离我们愈来愈远,就连母校“陕西省大荔师范”这个称呼也成为历史。大华公路上的洛河桥,大荔师范旁边的麦田、曲径,两米多宽的低矮的校门,随着如梭流年都消失了,如同这消失了的“大荔稀饭”一样。可是,大荔师范优秀的学子们却以各种骄人的姿态证明着这所精神家园的存在。在渭南各个县市的教育部门行政部门,在各所学校的一线战场上,都是大荔师范学子的身影。他们就是大荔师范永远的招牌,不倒的丰碑,彰显着这所学校悠久的历史和伟大的奠基作用。站在还有一点痕迹的昔日的男生公寓楼前,我想把所有的一切都看在眼里,刻在心里。萦绕在心头的是白米粥淡淡的香味,历久弥香!现在是回忆,过去是记忆。祝福消失了的母校——陕西省大荔师范在每个学子的心中永生!
Q张剑龙点评:
不曾尘封的记忆,而今再度开启,依然散发着的玫瑰或者茉莉的气息。少年的懵懂单纯与情窦初开,母校的一草一木,一人一事,一粥一饭,却是历历在目。隽永的笔触,浓郁的情感,如涓涓细流漫过,纷繁的思绪中飘散着一丝淡淡的忧伤!
A南文茜(高一学生)感言:
原来同学间也可以不分性别 ,相处的其乐融融 。多了一分大方 ,多了一分豪爽,多了一分自在!互帮互助, 不求回报 ,团结友爱 。正如您说的 :单纯的没有一点杂质 ,这与新千年后的我们是截然不同的。 也是最值得倡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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