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岁的回忆

我今年80岁了,退休已经20年,和共和国一起度过70年。我们这代人可能是共和国历史上最能吃苦的一代人。我常跟子侄、孙子说起过去的事。  祖上没有读书人,我这一辈我的年龄最小,也是遇上了好时代,新中国成立了。大人把我送到隔着一条大沟的外村上学。每天来回四趟,大约二十多里路。就这样读完四年初小,又到外县富平长春的谷张小学上高小。我只拿着一个不够尺寸的被子,每周背馍,学校炊事员师傅看我可怜,就叫我和他睡热炕上。做饭还帮我把馍热了。  谷张小学两年,每次考试在班里都是第一名,那时成绩出榜,第一名还是用红笔圈点。小学毕业我被免试保送到富平庄里中学,后来改成立城中学。第二年任团专干和团委副书记。活动多,辛苦,也锻炼了我。1959年到1962年,三年自然灾害时期,有个星期回家拿馍,我嫂子给我端了一碗稀饭就离开了。我觉得很奇怪,往常都是面条,怎么成了稀饭,一会她来了又是一碗稀饭端上,她又走了。这时我才想到,家里可能没面了,我嫂子也难过,我还得上学呀,怎么办?嫂子给我拿了一布袋黄菜叶儿。到学校,同学们看到后就积极帮助我,我的同桌冯健民就用热水壶给我提面条,女生省下来饭给我吃,就这样过了三年。  1962年,国家决定在高中毕业生中招一批兵。我是考大学还是去当兵?经过反复考虑,还是决心到部队去锻炼。1962年7月,我在学校报名参军,参军后被分配到炮兵连,我是三炮手。当时全军掀起练兵高潮,野营拉练,紧急集合,都在三九三伏天进行。我适应了这种生活,被评上了五好战士,被营里表扬奖励两次。到第三年,在一次万里长跑中,我半月板撕裂,住院近半年进行手术治疗后恢复好点回到部队,还是不适应部队生活便复员了。  1964年,我复原回家,犯难了,根据自己的身体状况,我选择了教育工作,它的特点是稳定,社会干扰少。这时,蒲城师范招一批教师,我就报了名应考,结果被录取了。经过短时间的培训,我就回到县上,被分配到寺沟小学,开始了我30多年的从教工作。我先后调到文家、石人、西街等学校担任校长。  1980年左右,我调回家乡孙塬九年制学校,任校长。这里是药王孙思邈的故里,孙塬学校是个百年老校。但学校的原始陈旧现状和这里厚重光荣的历史非常不搭,我决心建一所全新的中学。后来,我的想法得到孙塬村的大力支持,选定新校址,预备建校的材料。县教育局,乡政府也给了全力的支持,我心里踏实了,就开始跑动,在计委立项,搞规划。我的想法是建筑物要超前要新颖,为此还和乡上的领导在全省范围内参观访问了一次,最后确定叫水务局的工程师苏洪潮搞总体规划和建筑设计图,先拉了一些砖把学校的围墙建立起来。重点是资金问题,学校账上只有1万块钱。在当时的乡领导李永生、宋过州、李保的帮助下,耀县水泥厂给了5万元,省教育厅给了8万元的戴帽帽资金。终于开工建设,砖、水泥都是村上的,经过五六年的奋斗,一座现代化的新型学校终于建了起来,主要建筑是一座多边形的教学楼,光线音响特别好,当时被铜川市评为十大名建筑宿舍楼。  当时规划中的体操房和游泳馆因地质原因和资金缺口太大而未能实施。实验楼有了,但是空的,我就三次去教育厅联系设备,他们答应给配套资金。我又去找村上,他们答应出1万块钱后,在陕西省教育仪器公司联系下2万元的设备,拉回来后充实了实验楼。从此以后,物理化学课就有了,实验设备和材料当时在耀县的初中实验室里是最全的。

版权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