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轴男”三姐夫

作者简介
时建吉(鲁生),上世纪九十年代初,离土不离乡进城经商的本溪县清河城人,本溪市县作家协会会员。多少年来,始终不渝的利用业余时间坚持自己青少年时期就怀揣的文学创作梦想,先后有小说,散文,诗词零散发表于市县报刊杂志及网络媒体。让自己乐此不彼的,是二零一七年在东北抗联纪念馆建馆十周年之际的赋文征集中,一首《杨靖宇赋》被馆方永久收藏入册。能为讴歌这片红色沃土贡献自己的绵薄之力深感荣幸。
“轴男”三姐夫/时建吉(鲁生)原创
三姐夫姓季名国安。退休前是铁路本溪机务段的火车司机,就因平时少言寡语,做事笃定执着,就被我这个当小舅子的送了个“轴男”的雅号。
按理说三姐夫现如今早已是居民社团里不可多得的老文青,怎么还会被称之为“轴男”呢?这得从头说起。
上世纪六十年代末,三姐夫是本溪县一中的老三届还乡知识青年(时称坐地炮),清河城孟家堡子是他的老家。
还乡知青和下乡知青不同,吃住在家里,街坊四邻由于都是熟面孔,所以很早就听村里老人说三姐夫:国安这小子从小就是个犟种,他正哭的时候,有小伙伴会他去玩儿,他一定要在原点画个圈儿,玩够了回到圈里接着哭。
三姐夫嘴笨手巧,是人所共知的。上中学期间学会了拉二胡,可回乡后又买不起,他就上山找来空心木桶蒙上蛇皮自己做。一次到生产队马棚里拽马尾做二胡弓子,马一尥蹶,把他的两颗门牙给踢活动了,这下可惹起了他的犟劲,一个弓子所需的马尾,全都取自这匹马的尾巴上。
三姐夫除了会做二胡,拉二胡,编筐织篓也都在行,可就是农田地里的活干得力巴。村办小学缺个代课老师,队长第一个就打发他去。
上班第三天,在给二年级上的一堂语文课上教学生识字,他先在黑板上写了一个“骂”字,然后拿起教鞭一边指着黑板一边教学生念:骂,骂,骂人的骂。同学们模仿着他的腔调在下面重复朗读着。正在这时,校长走了进来。在受到校长的质问后,他还反问校长那该怎么讲?校长说,教学生识字,不仅要教字面意思,还要结合思想教育,要说不骂人的骂。他听后立刻来火了:能简单说明的事,为什么偏要啰啰嗦嗦地去讲呢!
一替一句地争执,三姐夫不肯认错。看校长还在喋喋不休地训斥着,他眼睛一瞪,把粉笔头重重地往地上一扔,紧跟着还用脚尖碾了碾:我还不伺候这份儿了呢!
三天的教学生涯匆匆结束了,三姐夫只好又回到他那既熟悉又陌生的田间地头上。
恰在这时,有人给他和我三姐介绍对象。按照当时的个人条件,三姐要明显占优。在三姐犹豫中,父母对三姐夫的高度认可,和我这个未来小舅子(他教我拉二胡)的从中斡旋,起了不小的作用,他们相处了。
机缘巧合,半年后三姐夫得到了一个保送到大连铁路机车司机学校上学的机会。恋爱的对象就要跳出农门了,自讨深沉的三姐在这时却理性地提出了分手。听到这个消息,一向拙嘴笨腮的三姐夫,终于磕磕巴巴地从心窝子里掏出一段话:在我困难的时候你跟我处对象,这就算一辈子的缘分,今后不论走到哪步,咱俩也不能分开。
“一句话一辈子”,这句经典歌词,三姐夫和三姐用大半生做了最好的诠释。
三年学期很快结束,三姐夫顺理成章地干上了开火车的工作,一对经过艰苦考验的有情人也终成眷属。
忠贞不渝的爱情是浪漫的,可柴米油盐的现实生活,也是一道严峻的考验。
那个年月城里人吃粮要凭粮本供应,一个人的粮份两个人吃根本不够用,三姐夫就只好在大休日,乘坐一段火车再走三十多里山路到我家来取三姐的粮份。母亲掐着指头算日子,早早就把苞米碴子苞米面碾磨出来,等着姑爷子来取。看到三姐夫手提肩扛的辛苦样子,只有十几岁的我,每次都要远远地送他一程。就是在那种艰苦岁月的迎来送往中,我和三姐夫加深了浓浓的兄弟亲情。
三姐夫操纵着火车,骑着两根铁轨,每日循规蹈矩地往返在铁路线上,干着与他个人性格高度匹配的工作,从司炉、副司机,一直干到正司机。三姐也不是呆在城里吃闲饭的主儿,自谋职业,干起的服装加工生意远近有名。俩人经过不懈努力,生活一天天向好。
儿子大学毕业就走上工作岗位,娶妻生子,媳贤子孝孙聪慧。居住的房屋,由刚进城时借住的偏厦,到后来单室双室三室楼房的不断升级,日子一步一层楼,芝麻开花节节高。
一晃几十年过去,现在的老两口都已退休赋闲在家,可他们仍然不甘寂寞,三姐夫拉二胡有了长足的进步,三姐的电子琴弹奏也是有模有样。老两口琴瑟和鸣,技艺出众,成了永丰立交桥一带社团活动争抢的香饽饽。即便这样,在小乐队演练时,哪个环节的音阶出现一丝纰漏,都逃不过三姐夫的耳朵,立马进行纠正。
部分图片来自网络,致谢原作者
编辑:一寸丹心
印象本溪谈老百姓感兴趣的家乡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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