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叫有想法,没办法哦

朝着富士山巅 蔡如夷摄于2018年7月13日
讲一个真实的故事,给春节这几天宅在家里百无聊赖的朋友们解解闷哈。
故事发生在2015年3月的下旬。
因为广袤的赣南大地还有几个县没有涉足,为了填补空白,那年3月9日,我便相邀会昌乡贤、江西日报著名记者林雍,直奔会昌、寻乌、定南而去。
一到会昌,我们就迫不及待地爬上会昌山顶,在当年的战壕边驻足遐想。第二天 ,冒着连绵不断的小雨,游览始建于明代的羊角水堡,攀登汉仙岩。
按照计划,11日下午抵达寻乌。哪知当晚,就接到社长王晖的电话,要我回南昌采写一位领导同志指定的稿件:邱娥国和他的战友的新事。
我和林雍是12日下午赶到定南的。参观了虎形围和明远第回到迎宾馆,遇见了我在赣州省运会上认识的一位朋友。当天是我儿子蔡如夷的生日,又因为在一个偏远的地方,碰到了熟人,还有一群热情有加的客家汉子,于是晚餐的时候我们开怀畅饮当地的米茶,谈理想,谈人生,谈爱情,从轻言细语到豪言壮语再到胡言乱语,不知不觉间,几人大醉。
虽然“浓睡不消残酒”,第二天一早,我们还是踏上了返回南昌的归程,投入到紧张的采访工作当中。当两瓶眼药水用完,一万多字的《邱娥国和他的战友们》竣工,正想松口气之际,谁知我那潜伏了好一阵子的腰病出来凑热闹了。
以往我的腰病也时有发作,但这次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说话声音稍大一点,都会牵动那根不知处于什么位置的疼痛的神经。坐接送上下班的小车,都要费上好长的时间,慢慢腾腾的才能一点一点地挪进车门、挪出车门。我家住6楼,上下楼只有一手护腰、一手扶着楼梯护栏,咬牙切齿地上上下下,任何一个不经意的小动作,都会牵一发而动全身,引起剧痛。
记得27日早上,我的好朋友杨阳来看我。我听得见敲门声,可动弹不了,根本起不了床。毫无办法的情况下,我把几个枕头垫到后背,用枕头挤着身体一寸一寸地移动,移到了床边,光一条裤子,这条裤腿好不容易穿进去了,那条裤腿却怎么也穿不进去,如此这般反反复复折腾了几十分钟。
就像怕踩死蚂蚁那般走路,把身体拖到门边,打开大门,杨阳和林雍几个人进了屋。林雍看了看瘫在沙发上的我,急忙说:蔡主任,这样不行,你现在动都动不了,要住院去。
于是几个人轻轻地搀扶着我起来,林雍说:蔡主任,我来背你下楼。我说:千万使不得!哪能背哦!那要痛死我的。
出了院子,在马路边碰到报社任总的司机李剑。李剑说:主任,快上车,我送你去医院。
我有气无力地说:没法进车门,腰不能弯曲,腿不能伸缩,还是慢慢地走过去吧。
尽量保持着一个身姿,一小步一小步走到省人民医院住院部,找到了在那里工作的好朋友乐熙文,安排住进了康复医学科的病房。
那就先说说病房哈。病房是3人间。中间和靠窗的两张床,按照先来后到的原则,安排了病人,我只有睡在靠近厕所的床上。
中间的床上,躺着的是一位年纪比我稍大、来自贵溪的男病友,儿子在南昌工作。他看上去还好,行动自如,能够起床下床,自己给自己倒开水。
靠窗的床上躺着的,是一位来自南昌县向塘镇的女病友,40岁左右。她的情形就和我一样惨了,只能一个姿势一动不动地平躺或是侧躺在那儿,翻个身都是非常非常奢侈的享受了,至于吃饭呀喝水呀什么的,全得靠护士或是家人把病床摇起来。
再说从早上进院到傍晚,把我安顿好后,林雍杨阳他们也就各自回了。那中间床上的男病友,大概是不习惯在病房过夜,跑到儿子家去了。房门一关,房间里就剩下我和女病友两人。
春雨淅沥,夜色渐浓,各自歇息,一宿无话。
第二天早上,我忘了是林雍还是谁到医院来,一看到中间病床上的被褥是卷起来的,就问:咦,这人就出院啦?
我回答:没啊,昨晚去儿子家住了,上午会来。
他又走近我小声地问:昨晚就你们一男一女住在这房间里?
我说:是啊,怎么了?
“没什么,没什么。”我那同事掩嘴诡秘地一笑。
我猛然醒悟了过来:“你这家伙,都什么时候了,还开这玩笑!你哪不知道我们一男一女两个人,都瘫痪在床上,哪能动一下?这就叫有想法,没办法哦!”
同事听完,哈哈大笑起来。而可怜的我呢,却死命抿着嘴,有笑也不敢笑,因为一笑,就会扯动腰部的痛点……
(写于2020年1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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