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蠹鱼传》提纲后散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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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虫也叫蠹鱼,还叫脉望,重庆的老人也叫这些吃食书纸的虫子是飞飞虫子。
笔者养的一只银色蠹鱼
某一年,我在重庆工业学校上课,有一个全是男生的班级里的学生们都很喜欢看网络小说。他们对我教授的课程不感兴趣,于是我们就经常在课堂上聊天,讨论如何在社会上赚钱。有个学生说我可以写网络小说,再上课的时候大家就一起读小说。
我也喜欢读小说,看着现在网络小说大行其道,风靡正劲,于是就动了念头。
庚子年瘟疫的间隙,我做了《蠹鱼传》的大纲。
大纲按照历史朝代歌的顺序推进情节地发展,把历史知识融入到小说里面。历史知识的侧重点放在经济、书籍版本、本朝藏书概况、当朝藏书家等几个方面。用书虫做线索,朝代初创书虫寄生在某一册书籍上,朝代灭亡书虫与之同灭。在生死之间,书虫目睹了整个朝代的经济、文化之盛衰,更借助书虫的眼睛观察藏书家的命运兴衰,借书虫的口叙述出书籍的形成、传阅、收藏各个环节。
小巧而精美的虫洞
3月份、4月份瘟疫疫情严重影响了我的经济收入,不能天天居家空想瞎写,与生活实在不符。无奈就整理了一下物产,把位于石井坡的一处三楼商业门面房装修了,注册成立了含章书局。从装修到搬运书籍,整个时间占用是5、6、7三个月,7月、8月更是忙于暑期辅导学生,无暇动笔书写《蠹鱼传》。
9月份开学了,更是忙碌不堪,也把《蠹鱼传》抛之脑后,忘得干干净净了。
10月份为了含章书局的书籍摆放、文创定制,翻版《茶熟香温录》、烫银“含章书局”笔记本、开展了几次雅集……10月也彻彻底底地废了。
11月初想动笔了,又有曾宪国先生的小说《花街子》、《门朝天开》我必须签名、钤印一批入藏含章书局。为了这些书又是一通折腾,所幸的是,11月中旬了,更新了我们的教育机构的2021年招生简章后就得出了一些空闲,这些空闲弥足珍贵。
计划利用这些空闲完成《蠹鱼传》古代卷部分。
古典记载的都是无趣味的假话,包括《史记》、《吕氏春秋》等,这些书记载的都是经过反复斟酌的统治阶级想让后世知道的冠冕之言。这些书籍成书年代都是颠三倒四的,作者更是无从考证。一代代的人都是按照物理学的惯性原理重复着伪君子的轨迹往前滑行。让书虫在这个大环境里纵行穿越是很灵活的,所以短时间内可以把这一部分故事编出来。
先前在一个旧书摊淘过一册重庆本地工程师的一册签名杂志,该杂志收录了一篇他的文章。这个文章很有意思,讲的是用科学的计算方法来推测各个古书的成书年代。他通过查验该古籍记载的星宿位置,按照科学的公式来计算距离、时间等未知因数,从而得出一个人们需要的数字来。这个人的文章在海外也有刊发,在当地颇有声名,他自己还印了一册学行录。学行录的手稿本在一个从事厨师的书友手里。这个人叫赵庄愚。
现在仔细想来赵庄愚的这个路子也是有问题的,天文地理演义精微,岂能按照西方几百年的记录来推算几千年的星宿位置。正所谓差之毫厘,谬以千里。赵先生的《赵庄愚学行录》当是谬以千里的吧。
《蠹鱼传》既然说是传,就应该仔细地把握蠹鱼游行生死、穿越重生的时间刻度。从远古的尧舜禹开始让蠹鱼生是合适的,因为这个时候的蠹鱼是吃食草木的,还有些许的愚昧。到了文明开创的夏商周,虽然还是没有纸张,但是文字依然存在,刻画在简牍上的符号,镌刻在兽骨、龟壳上的笔画,这些被庋藏在府库的文字载体,已然有了吞噬它们的蠹鱼存在。蠹鱼理应是先这些简牍、甲骨存在的。它在某一处静静地等待着人类发明文字符号、等待人来开始会刻画、使用这些字符,然后一跃而出,开始大口地吞噬。书虫的名号便诞生了。
一开始的时候,书虫应该是很愚昧的。他们咬食的齿印不丑陋的、不让人喜欢的,伴随着时间的推移,书虫吞噬的字符越来越多,简牍、甲骨吞噬殆尽的前夕,纸张诞生。又吞噬麻棉等各种纸张,终于在墨迹与纸张的滋养下生长出来些许灵气。
蠹鱼一旦拥有了灵气,就让很多愚昧的人类开始厌恶起来它了。民国大文豪鲁迅就在春节的时候写文字表达了对蠹鱼的厌恶。试想一下,一个智商处于半开化的酸臭文人,这么能容忍蠹鱼吃食他的故纸呢?寺庙之中的经书,蠹鱼是很少啃食的,我收藏的一册《大乘法华经》与同一时代的文史类书共在一柜,其他书都有蠹鱼齿痕,唯独这册经书完整无损。
满是齿痕的旧藏
某一次,我突发奇想。
缘起于我在观旧藏的时候,发现各种珂罗版画册都有杂乱无章的蠹鱼齿痕。这些齿痕形成的图像是否有某种含义呢?是不是在昭示某一种命运的延伸规则呢?不得而知,但是从那之后,我总喜欢留意虫子在书上留下的痕迹。有的书籍是从中间留下零星的几个虫洞;有的是在书籍的书目上留下虫眼,刚刚恰好地遮挡了完整的书名;更有奇怪的是,围绕着某些字迹绕圈的啃食,偏偏就留下这几个特殊而又平凡的字。总之,蠹鱼的啃食是一种很神奇的轨迹表述,它用几千年,甚至人类不知的年岁经验告知某个对象某些信息,这种表述的手法就是啃食故纸的痕迹图案。
一只小小的银色书虫,生长若干年,吃食若干故纸,可以化身为蠹鱼。三只蠹鱼的寿命合而成脉望,脉望可化身成人型,有的化身成人名曰长恩。古时候,常常有就试不中的秀才,会抓三只书虫熬水而饮,便会中举;再不然就抓三只蠹鱼熬汤喝,定会金榜题名。
《蠹鱼传》是给我的学生、后辈孩童普及书籍知识的长篇小说。总体的思路就是一个朝代一珍本、一藏书家,一书虫。就让这只小虫子引领着笔尖随意的游走,带着浪漫色彩,在混杂几许是是而非的史料。一切都不去刻意的考证,就用这种童谣的色调去涂抹读者的眼睛。
于庚子年立冬后散记此篇,用以约束勤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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