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与羊-壮美昭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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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影赵天瑞)
麦子吐穗,走向山野,途见壮实蹦跳的群羊吃饱归家,倍感亲切欢喜。我爱羊,源于母亲生前离不开养羊。苦日子里,羊曾是我们一大家人生活的保障,是全家人心中的宝。
从四五岁懂事起,我就看到家里养着羊。那时母亲年轻健壮,她每天都要蒸馒头,一笼的出锅的馒头,眨眼就被她的一群孩子一扫而空,我们放学回家不是放羊就是割草,母亲是令孩子们爱恋又胆怯的家庭主宰者。
记得8岁上小学前,家是一丈五尺宽的狭窄庭院,土墙钻出一个弧形小圆门,按上木栅栏就是大门。一排碗口粗的白杨挺立在院南,北边靠门处,母亲和15岁的姐姐,10岁的哥哥搭起一座茅草房。哥哥脸上挂满泥巴送上一锨泥巴,母亲就站立在粗壮的檩木上抹泥,姐姐拼力用铁杵在地面上和着泥巴。3天后,羊儿在风雨中就有了自己的天堂。每年夏天,地里都收回很多麦子都要交公,麦子收上场前的前2月,村上孩子就饿得天天喊着要吃麦面馍馍。因为我家里养的3只羊卖了一只,我们肚子竟然没饿着。只要在家,姐姐哥哥就会领着我去村外放羊,山上梯田、沟里河滩、村东枣树、村南冢边,到处都留下我们牧羊的脚印。夏天,野外的风很凉爽,平坦的水浇地上种着玉米、棉花、豆麻,没种秋粮的旱田麦茬地里,一场透雨过后,狗尾巴、苍耳、巴地草、打碗碗花铺满地,羊儿幸福地啃食,我们一群则孩子尽情地玩耍。“金庄河,银玉南,菜头刘东烂杆杆……”“桃花岭顶碟碟,你娃从小没奶奶……!”刘东村放羊的男孩偏要说他村是金村,哥哥姐姐就和他争吵不休。空旷的田野上,羊儿在贪婪啃食中长壮,我们姊妹也在放羊中争强好胜起来。 
羊多羊少,全因家里活多活少决定。那年,母亲用卖羊积攒的钱,给家里盖了座土木结构的瓦房。巷子的二楞、木娃20出头,天天都来帮忙盖房,他们说,盖房帮忙能吃饱包子,每天还可吸一盒羊群烟。母亲一直在低矮的灶房忙碌,变着花样给帮忙人做好吃的。灶房有20多年了,我们要在低矮乌黑的灶房喊几声才能找到母亲,她那年轻姣好的面容也在这里被熏黑,直到粗糙沧桑,身弓背驼。
大房盖起后日子紧巴,母亲又从集市拉回两只奶山羊,两三年就繁衍了一大群,羊圈塌了,母亲又领着孩子们又一起上马,搭建简陋的羊圈。读初中时,每到节假日,我们姐妹就赶羊去流水的渠岸放养,羊儿欢快地啃食,母亲在家给我们做饭烙馍,好让我去学校能背上一大袋干粮。那时,学费已经从三五角涨到三五十元,临近开学,她拉羊去集市卖掉一只,我们的学费就不用发愁了。我们在学校的日子,无论刮风下雨,父母都要赶着羊儿去野外,因为羊一顿不可没食。只有生活在农村的孩子,才能体验到养羊的快乐和艰辛。  我能读十几年书,多亏家中养羊。一只羊卖掉了,另外几只羊又壮实起来,羊儿卖了又增,母亲强健的身体却一天不如一天。等到只能拉动一只羊的劲儿时,她仍独自拉一只山羊去野外,望南是娘家村庄,望路可见儿女远去的方向,看麦青麦黄,听鸟儿欢唱。那些曾喊着要吃要穿的孩子已各自成家,不再留恋盛满儿时酸甜苦辣、养着一群羊的狭窄庭院。只有不说话的羊儿陪着母亲野外看日出日落,花开花落。
母亲走了,给我留下一条深蓝色的毛巾和一个笸篮,老家早已荒芜。母亲一生所饲养的几十头肥壮羊儿早已成为桌上美餐从世界上消失,但养羊,却让她的孩子们能吃饱穿暖,让她们从小懂得勤劳、体谅和向往。我爱羊,更想念养了一辈子羊,离我永远而去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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