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永利随笔:奶奶的小脚(外两篇)

千羡万羡西江水,曾向竟陵城下来。
梁永利,天门皂市人,天门中学教师。随着年龄渐长,以前的事情有些在脑中越发清晰,于是记录下来,也让一些将来可能模糊的记忆有文字可去追忆……
奶奶的小脚
奶奶是旧时的女子,裹着小脚。我见过很多次她的小脚。脚趾头都被硬生生裹成了畸形,向脚掌心蜷缩着,不再自然伸展,根本没有任何的美感可言。古时用三寸金莲来形容小脚的美,是为了掩盖封建社会对女性身心摧残这个本质的谎言。俗话说”小脚一双,眼泪一缸”。这让人想到童话故事里的美人鱼,走路犹如在刀尖上跳舞,每一步都是血泪,每一步都是对万恶的封建社会的控诉。
我每次见奶奶的小脚,都是她疼得无法走路,把脚露出来,剪”鸡眼”的时候。我那时无法理解,问奶奶:”既然这样疼,这样日日苦痛,为什么女子还要裹脚”奶奶叹息一声,说她们时代的女子,命运都是如此。她还说,其实当时裹脚时更疼,用生不如死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我虽然无法感同身受,但只要想一想,长得好好的脚,硬生生被裹成一团,不让它自然生长,该有多憋屈!想自己有时买鞋,一点点抵脚都无法忍受,就无比庆幸自己生长的时代,不用再承受老一辈人所承受的那种锥心之痛。
被裹的小脚只是封建社会对女性身心摧残的一个缩影。我们何其幸运!一定不要辜负了这崭新的时代!

老爷子的菜园子
老爷子是农村的老把式。种地,种菜,修理农具,下泥鳅、鳝鱼……都是一把好手。现在年纪大了,就一心侍弄起他的菜园子来。园子里,一年四季翠绿不断,各种蔬菜瓜果总是应时而出。而六、七月里的菜园子是最热烈的。
油瓜,甜瓜,西瓜各种藤牵蔓绕,密密匝匝;黄瓜,豆角在各自的架子上攀援缠绕,挤挤挨挨;茄子,辣椒,西红柿竞相挂起紫的青的红的果,诱人去摘;空心菜,红薯尖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里努力攀爬,割一茬又长出一茬;玉米杆在其间直溜溜排排站,像忠实守土的卫士;顶着小黄花的丝瓜藤干脆占上墙头,爬上屋脊,向空中伸展;而南瓜,连一席之地都没有,直接扔屋旁的犄角旮旯,任其自由发展……
也因此,我们每次归家,后备箱里都会被塞满各种蔬菜瓜果,还裹带着新鲜的泥土。我能读懂这里面承载着的父辈沉默而深重的爱意!
养花
养花的过程无外乎这样:看上一盆花,买了。养着养着,喷壶、铲子、剪刀慢慢就置办齐全了。长着长着,觉得塑料盆不透气,就去网上淘陶瓷的了。然后就是弄煤渣,买陶粒,沤肥料……再后来,又扦插了小苗,又买了花,接着又要弄土,买盆……如此反复几次,家里各种大小、形状,高矮胖瘦的盆就群英荟萃了。土培了又水培,这个喜阴那个又喜阳,这个喜湿那个又怕涝……植株呢,不时就从这个盆换到那个盆,从这里搬到那里,修修这里剪剪那里……渐渐积少成多了,决定朝纵向发展。是时候去淘淘花架子了吧!
总之我在养花的路上一去不复返,也在折腾的路上越走越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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