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言｜过有细节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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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drew Wyeth）
过有细节的生活
文|张欣
人有社会性，只要不是太宅，基本都生活在不同的圈子和聚会里。跟某些人唱唱歌，跟另一些人跳跳舞，参加一个读书会，与各种怀旧系治愈系的朋友聚餐。
有本事把自己的生活过得丰富多彩的人，通常都会有一些小自得，不然哪来各种铺天盖地的晒？晒吃喝晒美景晒名流等等。但有时忙碌完毕，发现除了身心疲惫便是快速的失忆，短时间内己不大记得那些大同小异的各种活动。
人非常奇怪，但凡家里有一件东西是小两口省吃俭用攒出来的，格外记得住。比如“榨菜牌”冰箱，“方便面牌”洗衣机，甚至成为恩爱的见证。可是比这名贵的东西，珠宝，包包，反正有钱时就买了，不见得有什么瑰丽的令人难忘的故事。也就是说，没有细节的生活是容易转瞬即忘的，同样是彩云易散琉璃脆。
我们各种聚会的套路无非是，找到一家性价比高的饭店，通知各位，见面后夸张的寒暄，然后上菜，吃。席间评论时政，吐槽当下，一般都结束在八卦或养生的话题之中。过程也是相当愉悦的，多了又觉得有点累。
在我的私人珍藏中，有一位讲究的朋友。曾经有一段时间，我们会漫步走上白云山顶，租用一家小卖部的桌椅，买这家的开水（10元任喝），我的朋友会带上茶具，铺上桌布茶巾，沏好碧螺春。茶点有洗净的小黄瓜，自制的蛋腿三明治，也有卤牛肉和素什锦。配合山上的风景和清新的空气，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感觉真是翻倍的好，是不输给五星级酒店的。老实说，看着一旁啃着玉米棒子喝着自带水的人们，我有一种英国人生活在印度的感觉。这样的下午茶真的没花多少钱，但充满细节和心思。后来这个朋友的关节出了问题，白云山又渐渐不堪重负的人满为患，这个只有四个人的小型聚会从此中断，却又会不由自主的在我脑海里浮现。后来我们以别的方式相聚，最终却没有成为一段记忆。
蒋勋说，忙是美的天敌（大意）。我以前一直以为穷才是美的天敌，但真未必。毕竟钱少但用尽心思的做一件事，我们可以从中找到无尽的美感。但是面对一个不时看表、心神不宁的客人，丰俭还是重点吗？而任何一件事情里若无细节，只是走流程，那么一个聚会和一份文件的审批手续又有什么区别呢？当然，我也参加过必须穿唐装的聚会，每上一道菜就敲一声锣。不知为何会有一种集体装模作样的感觉。
细节是什么？也许有时就是院子里的一棵桂花树，花香四溢的时候，我们曾在树下品茗闲聊，等着网购的大闸蟹，水早就开了，却一直等不到送货的人。聊天更加火热了，因为没有准备其他食物。主人说，只清蒸，不混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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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期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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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情世故
爱情跟虐心没有关系
因果有时无关
看人要看大方向
人情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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